它愉快地叫了一声,摇着尾巴在唐樘膝盖上蹭来蹭去。
唐锐泽被带走调查,女佣便将小星送来了他们家。许久不见,小星的毛色依旧水光漂亮,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活泼。从前见到唐樘回来,它都要扑到身上蹭来蹭去,但现在它连站起来都费劲,示好的姿势也改成了蹭背。
“小星乖,这两天你爸爸有事,只能和我、还有陆哥哥一起住哦。”
“——汪呜!”
小星完全没意识到唐锐泽出了什么事,乖乖让唐樘抱着,坐到了沙发前的地毯上。
陆予行和唐樘并肩坐下,任由它在自己脚边蹭来蹭去。
看着老态龙钟的小星,陆予行问:“它今年多大了?”
“十三岁。”唐樘淡淡地说,伸手摸了摸它的耳朵,“也是个老人家了。”
“宝贝,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唐樘喃喃道,“我哥那个光棍还指望你陪他一辈子呢。”
小星舒服地打了个滚,把脑袋搁在唐樘大腿上。
话虽这么说,谁都知道狗是不能活那么长时间的。他们所要面临的东西也是如此,生死对谁都一样,强大而无法抵御。
死神的镰刀摧枯拉朽,而他们只是血肉之躯。
半晌,陆予行起身进了卧室。
“阿行?”唐樘摸着小星的后背,探头去看。
过了一会儿,陆予行出来了,手里拿着紫藤。
“最近少出门。”他单膝跪下,解开唐樘的上衣扣子,认真地将紫藤放在内里的口袋中,“带好它。”
唐樘瞬间有些紧张,面上却扯出一个笑容,打趣道:“你觉得它是护身符?”
“难道不是吗?”陆予行学着小星的动作,也伏在他腿上,“是它让我们活在这里。”
说完,他仰头吻了唐樘,然后起身去做晚饭。
唐樘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摇了摇头,极其轻声地说道:
“不,是你。”
立秋。
荒诞夏日的离别感,随着秋季的到来,依旧萦绕在数人心头。
唐嘉朗重新接手公司,已经过去了十天。唐锐泽的事情还没有动静,何礼焦头烂额,唐樘也跟着干着急。
他确实也帮不上任何忙。一方面,他担心唐嘉朗查到自己头上,另一方面,何礼比任何人都着急,独自办了不少事。
另外,唐樘能明显地感觉到,陆予行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
他开始禁止唐樘随意外出。工作事务,陆予行陪同出席;回家探望父亲,两人一共出行;买菜买东西之类,也要一起去。
媒体说他们恩爱感情好,只有唐樘知道,陆予行是在担心。
白日里,陆予行把紫藤怀表放在唐樘身上;到了晚上,便放在他枕头下,随身携带。
高度的精神紧绷带来的,是无止境的失眠。唐樘就像一颗失去药效的安眠药,无论他如何陪在陆予行身边,他的安眠功效也不再起作用。
他为此主动要求要做,可常常是把自己累得昏过去,陆予行还是睡不着。
唐樘并不知道,他失去了安眠的药效,是因为他自己也惶惶不可终日。他满心想着陆予行的精神状态,将自己置在了第二位。
在家中唯一的旁观者——小星看来,他们像极了两个精神紧绷的病人,陆予行不让唐樘出门,唐樘则像个定时炸弹,有时说着说着便开始生气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