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寄瞪了一眼谢泉,后者险险把最后的‘装’字咽下去,强烈的求生欲令他十八年的潜力尽数爆发:“情侣……‘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的课文你还会背吗?”
屋内三人:“……”
谢泉满脸痛苦,以头抢墙,脚指恨不得穿透鞋原地抠出来一座祭坛。
状况外的江霁初察觉到尴尬到窒息的气氛,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他问谢寄:“国外高中也教我国文言文?”
气氛更尴尬了。
谢寄修炼多年的表情控制能力让他面色不改,几乎可以算作温和地笑了下:“不教,但我爱国,自学。”
谢泉顺着谢寄搭起来的每级高一米的破烂台阶往下下:“对对对,我哥咱们国家传统文化有着颗火一般炽热的赤子之心,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去厨房看看鸡汤熬好没。”
谢寄:“等等。”
谢泉原地立正:“哥还有什么吩咐?”
谢寄一指江霁初:“看看你学长恢复的怎么样。”
不等谢泉答应,江霁初开口阻止:“不用了,能吃能打,不会耽误行动。”
谢寄没有强求,亲自把倒霉弟弟送出门去厨房看锅,再次琢磨把谢泉迁出户口本的计划提上日程。
等他关好门坐来,就见江霁初目光从床尾的绀色外套移到他身上,似笑非笑地提了提眉梢:“课文的下一句是什么?”
谢寄立刻意识到,江霁初听明白了!
谢泉拙劣生硬的转折并没有把人骗过去……但凡有点脑子都不至于被骗!
此刻江霁初靠在床头,因他还站着,只能微微仰起下巴,自下而上地望他。
这个动作令江霁初白净脆弱的脖颈暴露无遗,眼尾少见的翘着笑,仿佛在向他挑衅。
难得的生动与鲜活。
谢寄自认不算自恋,但眼前的情况,江霁初是在钓他吧?!
这个认识让他心神一震。
紧接着,谢寄蓦地冒起一个念头。
凭什么只能他钓我?
没来由的冲动给了谢寄底气,他浑身肌肉一松,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姿势:“不如大艺术家给我起个头,帮我回忆回忆。”
江霁初双手交叠:“谢总年龄不大,记性这就开始不好了?”
谢寄不紧不慢地把外套穿好,稳坐在温柔明亮的日光里,笑容和语气充满无奈:“比不上你们年轻人,连我职业身份、音乐水平略差、家庭情况都记得清清楚楚。”
江霁初喉结不明显地动了动:“没办法,年轻人的记性总会好些。”
谢寄点点头:“那你回忆回忆,你让思悠阻止冉元飞找我,用的是什么理由?”
江霁初愣了下:“思悠阻止冉元飞找你?”
谢寄对他的茫然和无辜视而不见:“什么理由来着?”
凭对思悠的了解,江霁初确信那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理由。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咬牙道:“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说的,但我只是想把队里剩的位置留着。”
一支队伍最多五人,他们现在只剩下一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