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服风波

厨房里,炉子上煎着药。

澈天宁双手撑着脑袋,盯着炉火说:“你先回去好不好?”

一旁,范大同无赖地趴在桌子说:“不好。”

他留下来不就是想要看看她是不是被传染了,但是已经都快半个时辰了。澈天宁摞起袖子,将双手摊在桌子上,一个红疹都没有。这下,他该死心了吧。

她的手就放在他的手边上,范大同耷拉着脑袋看了看,有气无力地说:“你的手真白。”

这是重点吗?澈天宁翻了翻白眼,顺手往他的头上敲去。这一敲不要紧,吓得她赶紧扳过他的头说:“这么烫?!”

柳先生说过,过敏是会引起发烧的。他明显已经被烧得有些神志不清了,整个人虚弱地趴在桌上,任她怎么拍打都没反应。

“有没有搞错?”澈天宁心下又急又慌,这个范大同尽会给她添乱,都说让他先回去的,“范大同,你清醒点啊?你别吓人好不好?”

她坐到他身边,试图摇醒他。范大同身体一歪,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喂喂喂……哎呦,”澈天宁被他压得勉强能支撑住身体,又怕他重心不稳会摔倒,明知道他重得跟只猪一样,也只能用手搂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无奈地说,“宿舍那么远,我扛不动你啊!”

对了,弘医堂!澈天宁两眼一亮,想到不远处就是弘医堂,那里有地方可以让他躺着休息。灭了炉火,她扛起他离开了厨房。

打来清水,她一次又一次给他的换上凉布。他喊热,迷糊中想要解开衣服,晚饭时他打翻食盒弄脏了新校服,现在穿的锦缎衣裳虽华贵却不吸汗。澈天宁怕他胡乱扯开所有衣襟,只替他解了外衣的前扣,拿着医书给他扇风。直到子时左右,范大同才退了烧,人也渐渐清醒了些。

醒来,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好渴,我想喝水。”

澈天宁端来水杯,扶起他,想喂他喝下。范大同这才发现自己衣裳不整,还被人搂着,一向男儿气概的他,顿时不悦地推开她,说:“我自己能喝。”

累了一晚上的澈天宁,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和他吵了,听他的声音还算是中气十足,便把水杯往他手中一塞,自己坐到一旁的桌子上喘口气。

“我的衣服……”

“我解的。”

“你干嘛解我衣服?”

“大哥,你在发烧啊!是你自己说热的。再说,我一男人,我能拿你怎么样?”

“你一直在这里照顾我?”

“不然呢?”她没好气地说,“我都让你回去了,你就是不肯回去。我的药还没煎好,你就烧得稀里糊涂的,突然倒在桌上人事不省。我又要扛着你,还要去灭炉火,还把你从厨房扛到这里来。你一下喊痒,一下喊热,弄得我又是打水,又是扇风的。结果呢,你一醒来,连句谢谢都没有还……要干嘛?”

她唠唠叨叨地还没抱怨完,范大同就走到她身前,用她从未见过的真诚眼神看着她,让她很不习惯地停下了话,防备地看着他。

“谢谢你。”

范大同也会有跟人说谢谢的时候!这到真让她大开眼界了,真的假的呀?她上下左右地打量他一圈,不像是在骗人的样子。其实这个范大同呢,人真的不坏,就是胎投得好,自小生在富贵人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然是一身公子哥的脾气。他心直口快,又天生少个筋,全身上下除了体育细胞比别人发达外,一看到书本就打瞌睡。平时她和宋文文都没少给他难堪,他虽然也会生气,和她们胡搅蛮缠的,但从来还没真正的盛气凌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