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文。”
澈天宁终于在水榭边找到坐在台阶上的宋文文,见他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她想了一想,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宋文文很尴尬地挪了挪位置,似乎不想和澈天宁靠得太近。
澈天宁并不在意他的举动,问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宿舍?”
宋文文说:“学监找我催交校服的钱,刚巧遇上了柳先生,他替我想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柳先生建议我自己做校服,我本来想明天去告诉你的。”
澈天宁感激地笑笑,难为他还想着自己。
宋文文还在为自己刚刚的失态后悔不已,又怕澈天宁质问自己,所以干脆不去看她,只一心望着湖面发呆。范大同神经大条,又不拘小节。平时他们共处一室,虽多有不便,每次都被自己刻意避开了,也从未引起过他的怀疑。可这一次自己的反应也太大了,范大同或许愚钝不知,那澈天宁呢?
澈天宁也坐在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偏偏一时自己就是想不通其中的关键。一阵微风吹来,她下意识将头发抚向耳后,宋文文和她一样。细节,这就是细节!澈天宁犹如醍醐灌顶,一拍手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宋文文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更是慌张地问。
澈天宁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缓缓靠近宋文文,故作狰狞状,吓得宋文文双手护在胸前向后倒去。
眼开宋文文就要倒下去,澈天宁一下抓住她的双肩说:“我知道怎么做校服了。”
听她这么一说,宋文文松了口大气,然后赶紧推开她说:“知道就知道,你那么激动干嘛?”
当然激动了。宋文文也是女的!
澈天宁女扮男装混进学院里,总会不自然的就和其他所有男同学保持一定的距离,唯独这宋文文她打心眼里喜欢与他更亲近一些。原先她以为是自己曾经在街头无意挺过他一次,后来又得知自己和他的身世也差不多,觉得是缘分使然。其实,最主要的根本是因为她们两个都是女扮男装,有着同样的心境!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表哥的话又浮现在她的耳边,“欺君之罪”。她是因为一时糊涂,一步错,步步错。那宋文文又是为了什么?那她知不知道事情的后果呢?还是她也抱着和自己一样的侥幸心理,觉得只要不被人发现,安安稳稳混到学业结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要不要直接和她说破呢?
“宋文文。”澈天宁严肃地看着她,深呼一口气,然后拿起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你干吗!”宋文文瞬间脸色惨白。不对,有点软!“你!”
澈天宁点点头,松开宋文文的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摸回去,不能吃亏啊。
果然!
“啊……”宋文文又准备是一声尖叫,好在澈天宁早有防备,立即捂住她的嘴巴。
“叫什么叫?都是女人,你叫个鬼啊!要是把别人叫来,你我都完了。”澈天宁小声地对着宋文文说,先稳住她的情绪。
宋文文冷静一想,觉得也对。她用眼神向她保证不叫了,让她把手先松开。她问:“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刚刚。”
“哦!那你也看到了范大同没穿衣服了?”
“拜托,你还说呢。”澈天宁说,“你有没有脑子,我们现在是假扮的男人,哪有一男人看见另一个男人没穿上衣,就吓成你那个鬼样子的?也只有范大同那个饭桶,才不会生疑吧。我真是不明白,你是怎么混到今天的?那个范大同也太蠢了吧!”
“你当然说的轻松了,和你一室的叶之祖每日早出晚归的,为人低调又谦和。哪像我,天天对着那个自以为是的范大同,能不提心吊胆吗?”
“对此,我表示深刻的同情。”澈天宁厚颜无耻地说,“但是,你总不能每次都这样吧?你真的不怕被他察觉到吗?”
“其实,范大同也还好。开学这么久来,我还是……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宋文文面红耳赤地解释道。
想到刚刚那种情形,澈天宁也略显羞赧。这么说,她也是撞了大运,竟然被她第一个撞到他没穿衣服的样子。她这是积了哪一辈子的德,还是造了哪几辈子的孽?
范大同站在宿舍前,双手环胸地看着远处勾肩搭背的两人,慢慢朝他走来。他双眼一眯,宋文文向来不与人亲近,即使是和他住在同一间宿舍的自己,有时不经意靠他近了些,都会莫名其妙地被他乱吼一阵。怎么他和澈天宁就能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