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说过的快便也快,转眼就到了花灯节,也不知楚怀玉跟皇上说了什么,那日,画姑姑竟说自己不用做活了,直接就被楚怀玉带出了宫。
一路上,白一一怎么呆着都不自在,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上的花灯会也渐渐热闹,心里才舒缓了那么一点。
被楚怀玉拉着去看花灯,猜灯谜,可正当自己看的专注的时候,楚怀玉却有些焦急,只吩咐了一句:“在这儿等我。”便风一样的飞奔而去。白一一疑惑着,跟在楚怀玉身后。
走了许久,只见一处人少的凉亭上,楚怀玉侧身站着,正跟什么人说着话,顺着瞧去,那人……那人竟是孟珏。孟珏,沈子玉……
“孟兄,今儿怎么有如此闲情逸致啊?”楚怀玉问道。
“是啊,完颜。”孟珏此话一出,楚怀玉显然一惊,可下一刻却恢复了平静。
楚怀玉自嘲一笑,他早该想到的,孟珏如此聪明,即便……不……不对。细细一想,孟珏既已知道自己是完颜,那太后必已瞒不过他,那长茉之事……
良久,楚怀玉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孟兄,你也是聪明人,不如我们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我多少年的好友了?怕这最聪明的不是我完颜,而是你孟兄吧!”
孟珏面无表情,唇角微勾:“怀玉,你还是同从前一样,无论何事都瞒不过你。”
“说吧,想什么时候动手。长茉是被周太后害死的怕你是早知道了,若我没猜错,半年前你是将计就计的让周太后害死了长茉姑姑吧。还有白一一的娘是长茉,即是前朝女官之事,孟兄,你从一开始便知道这些了,从当年在大漠上你就知道这些了。”
孟珏深吸一口气,微皱了皱眉,的确,这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他唯一没有掌握到的,便是他还会再遇上她,还无可奈何的爱上了她。
孟珏冷声道:“我确实知道,事到如今,我既然已经决定捅破这层窗户纸,就已经有了胜负之分。这场好戏,该开演了。”
楚怀玉向前走了两步,在孟珏耳畔,低声嘲讽道:“为了报仇出卖自己的女人,孟兄,最残忍的不是我,而是你。”
显然,楚怀玉用的是激将法。孟珏浑身猛地一颤,他不想伤害白一一,也从未想过伤害她,他只是想拿回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十年了,母后那哀求的声音夜夜都会缠绕着他:回去……珏儿……听话……快回去……当时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受父皇喜爱的母后会如此狼狈,被一群下人扯了发饰,几乎是拖着的,她就那样凄惨的被拖了出去,自那以后,自己便再没见过母后,她留给自己的竟然只是一个凄惨的背影,和永远抹不去的记忆。
“我从未伤她,也从未想要伤她!”孟珏低吼着,他试图用这种方法掩盖长茉的死,就像当初一样,在大漠的那个小女孩,会唱思归歌、无论什么时候都有着明媚笑容、喜欢铃铛、脸皮厚的死缠着自己的白一一。
“够了!”这个声音,让楚怀玉和孟珏都不由得一震,他们转过身去,看到白一一低着头,面无表情。良久,孟珏想张口说什么,她却转身跑出了亭子。所有的疑问似乎都在这一刻解开,大周朝唯一的女官就是自己的娘,而自己的娘是先皇后的贴身侍女,可是这和周太后有什么关系呢?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只是埋着头,一个劲儿的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