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绕了一圈,时隔数年,五月又回到了罗格镇。初到时,她印象中的罗格镇满是阴沉,现在她见到的倒有几分生机盎然。
改变的不仅是这个小镇,还有她。随同红发海贼团在大海上航行好些年,五月早已成了大姑娘:不仅是外貌上的,她的心境、眼界也大有变化。
香克斯本伴着五月随意走走,但在五月看来,这小镇明显还有其它值得怀念的地方,自已一个人去怀念便足够了——于是在香克斯的熟人找他聊天谈心之际,五月又一次的……等等为什么要说“又”,她悄悄从香克斯身后溜走了。
当年那家避雨的咖啡厅早已不知所踪、曾经的情趣旅馆变成了餐厅、印象中的羊肠小道不再晦暗。五月唯一找到的,是那家看起来仍然破旧的小酒吧,在这地方竟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惊喜感。
正巧五月走得有些疲惫,顺道走进了酒吧,在柜台前坐下。
酒馆里的人三三两两,音乐亦是懒散的放着,有些冷清。五月倒觉得这样的氛围正好,她从价目表上随意挑了个顺眼的,很快调酒师将一杯小小的鸡尾酒端到她面前。
五月抿了一口,酒微辣,让她有点晃神。分神间,恰逢一女人走进酒馆,轻车熟路的,选择了五月身旁的位置坐下。
她看起来是这里的熟客了,这个位置应该是她的“专座”,酒吧的老板还对她微笑致意:“老样子?”
“老样子。”
说完,她才看向座椅旁边的五月,带着几分慵懒搭话:“你是第一次来这?”
棕色的,看起来很是柔软的长发。面容干净,笑容得体,着衣整洁,手指有因劳作而产生的茧。从头到尾,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不耀眼也不夺目,放进人群,会迅速的湮没于无数普通人中。
仅此一眼,五月收回了视线:“也不算第一次了吧。”她排除了对方是海军或海贼猎人的可能性,又是放心的抿了口酒:“不管是这酒吧,还是这罗格镇,我都不是第一次来。”
第二口,这酒更显辣了。舌头只是沾到一丁点,五月也被呛得眯起眼睛皱起鼻子。
旁边的女人低低笑了起来:“熟客不会点那鸡尾酒的。”
酒吧老板也是轻笑,将一杯奶酒推到女人面前。玻璃杯里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然后又上了两串烤年糕,上面涂了一层看起来有点甜腻的酱。
“这酒吧里能喝的只有几种酒,很可惜你点的那杯不在此列。不熟悉的酒友点了单,来过一次就不想来第二次,也不知道这酒馆怎么能经营到现在还不倒闭。”
女子说话当着酒吧老板的面,相当直白。老板也不生气,老友间开玩笑大概是这般氛围,还被打趣道,来的最勤的就是你哩!女子浮出笑意,轻轻端起玻璃杯,举止从容优雅,明明只是一杯奶酒,却被她喝出了甘露的味道。
她又拿起年糕,那么轻飘飘的咬了一小口。五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把视线放女子身上,不知怎么就安静看她吃了几分钟的年糕,竟然觉得还挺好看的。
贵族小姐们大概就是这样用餐的吧,哪怕是粗粮杂事都能吃出一股满汉全席的尊贵感。五月见的世面不算多,至少与她朝夕相处的都是一帮野汉子,偶尔见上一次“优雅”,也算大开眼界了。
五月没有打听人家家事的想法,那女子看出五月的好奇,也不做隐瞒的简单交代了:“我曾经是贵族家庭的孩子。”
五月点头,注意到对方说的那个“曾经”,曾经是什么意思?五月心想这女子大约也是个颇有故事的人,对方却先问了五月一句:“你是海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