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之无力地叹了口气,他原本以为坚持过这12天,情况就会好转,如今看来纯属痴人说梦。
这几个病例一出,他前面做的努力就白费了大半,之后天花的蔓延速度只会比他想象的更快。
广场上,所有兽人噤若寒蝉,都不自觉的站得离中间远远的。
他们已经彻底见识到了天花的恐怖,几个小兽人的家长都哭成了泪人,无法接受他们染病的事实。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开门,让我家那位回来!我们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我伴侣说她实在是太想孩子了,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首领,都是我们的错,求求您,救救崽子们吧!”
“都是塞西让我们这么做的!我们看他偷偷溜出去看了孩子,一直没出什么事情,就以为……都怪塞西!如果不是他,我们一定还好好的在隔离!”
“对,都是塞西!我只是托他帮我给家里的崽子带了块羚羊肉,就变成了这样,一定是他传染给我们崽子的!”
听到自己伴侣的名字,中间的雌性兽人面如死灰。
她刚刚从黎之口中得知,自己得的是最严重的出血性天花,按照发病时间来看,最迟明天就可能会死。
为什么会这样?
她才刚刚找到生命中的伴侣,为他怀上属于他们两个的崽子。
几个月后,他们就会拥有几个可爱的崽子,她会教他们如何开口、如何行走和辨别食物,他们的父亲则会带他们出去奔跑和捕猎,像千百年来所有动物做过的那样,将自己的看家本领传授给他们。
可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她即将死亡,她肚子里的孩子们,也会跟着她死去。
为什么呢?
一阵痛苦的嘶吼声传来,她穿过人群,望向伴侣隔离的那间房。
她的伴侣也在昨天晚上出现了症状,现在正发着高烧,人事不知。
原本幸福美满的一个家,眨眼就变得支离破碎。
这难道就是他们不守规矩的惩罚吗?
第73章
出血性天花的感染概率不到10%, 但致死率却高达97%,是天花中最恐怖的一种。
即使雌性兽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苦苦哀求黎之保住她的孩子, 但在医疗水平如此地下的原始兽人社会,黎之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出他的预料, 即使用了大量的药,塞西的伴侣还是在第二天凌晨死了,连带着她腹中的幼崽。
塞西自己倒是靠着强悍的身体素质挺了过来,在确诊后的第三天清醒, 睁开眼睛发现照顾自己的居然是个雄性兽人, 而不是自己的伴侣,还很疑惑自己伴侣去了哪里。
“死了。”雄性兽人冷冷地说, “昨天半夜死的,她肚子里的崽子也都没了。”
“什么?”
塞西懵了,他的伴侣怎么会死?
他前两天晚上偷偷溜出去见她的时候, 她还好好的,甚至已经开始缝制崽子们出生后要穿的兽皮。
难道就在他高烧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村里发生了什么天灾?
塞西当即翻身下床,想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结果四肢传来的酸软, 令他刚刚迈出脚步的一瞬间,就让他差点脸朝下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