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沈御雪听着,脸色越来越冷。

秋鸣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小声啜泣道:“他们强迫牧哥哥参加斗兽,如果他不肯,就把我们虎族的人全部扔进斗兽场!他们抓来各种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和牧哥哥打,每次牧哥哥爬不起来他们就找人医治,不准牧哥哥死。”

斗兽二字沈御雪并不陌生,因为这正是郁京奴役妖族时惯玩的把戏,随意抽两个人丢进赛台,让他们决斗,只有一方死亡才算胜利。而胜出的这个人也得不到解脱,他还要继续战斗,一直到死亡,如此循环往复。

而郁京为了让赛台上的两个人打的更激烈,往往会在比赛前给胜利方一点希望,这样就能激励他们斗的更狠。赛台上常常血沫横飞,你死我活。

墨泽被囚时,也参与过斗兽,九死一生。燕南归知道他的遭遇后抱着沈御雪难受了好久,之后更是命人毁了那个赛台。

可是现在他不仅又造出一个一样的赛台,还让牧昀不间断地战斗下去,得不到解脱。

沈御雪眼前发黑,一瞬间如坠冰窖,寒意从里到外快要把他冻僵了。

这还是他教导出来的燕南归吗?这还是那个看到他人不幸会心生怜悯的徒弟吗?

作者有话要说:

燕南归的戏份占比比较重,这个后面会解释原因的

第十六章 受伤

今夜的妖族注定不会平静,璀璨的星空中,乌云悄然凝聚。

沈御雪离开了玄虎一族的聚集地,路上的妖族不敢阻拦,在他的逼问下告知斗兽场的位置。和沈御雪预料的一样,斗兽场还是修建在原来的废墟上,只是这次位置有一些偏离,更靠近妖族境内的那条溟河。

溟河之水,鸿毛不浮,杀人时只需要把尸体丢进去,自然会沉入水中,成为水妖的食物。

燕南归复刻了郁京的凶残,沈御雪的内心止不住地发冷。他穿过王庭,喝退阻拦的守卫,一路赶到斗兽场。

残月当空,星辰黯淡,尚未靠近沈御雪就感觉到灵力波动。空气中鞭声和压抑的痛苦呻|吟交织在一起,每一次在耳膜上的鼓动都让沈御雪的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跨越黑暗走到篝火下,行刑的戚蒙,受刑的牧昀,高座上冷眼旁观的燕南归,毫无遮掩地撞入沈御雪的眼底。在燕南归的身边坐着辰少卿,墨泽站在他身后的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牧昀的状态并不好,伤痕累累,绑着他的十字架浸润了鲜血,红的发黑。他垂着头,血迹顺着额头滑落。

燕南归隔的远,戚蒙足够嚣张,仿佛是要把当日抓人时受的气一并发泄在牧昀身上,叫嚣着让牧昀求饶。

牧昀冷笑,淬了他一口血沫。

戚蒙被气的跳脚,灵力灌注在鞭子上,狠狠的抽向牧昀。

长鞭猎猎生风,牧昀认命般闭上眼,他想就这样死了也好,不会拖累虎族,也不会拖累沈御雪。在他身后就是溟河,掉下去尸骨无存,也不用担心沈御雪瞧见他这狼狈不堪的样子。

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落在身上,反倒是戚蒙倒吸一口凉气,有阴影落到身前。

牧昀一愣,心里有所预料,他猛地睁开眼。

沈御雪徒手抓住戚蒙的长鞭,面有寒霜,周身剑气激荡,灵力汇聚在掌中,直接震碎戚蒙的鞭子。戚蒙被反震之力震的倒退两步,他捂着发麻的手看向燕南归。

如果来的是别人,他还能狐假虎威一番,来的是沈御雪,他只有把主场交给燕南归。

燕南归并不诧异,他本来也没打算要瞒着沈御雪,是牧昀不许虎族开口,他才愉快地玩了那么久。

沈御雪当然也看见了燕南归,但此刻他无视了他的存在,震退戚蒙后,他直接转身去解牧昀身上的绳子。

粘稠的血液沾了满手,沈御雪动作微顿,直接用灵力割断绳索。牧昀伤的重,没什么力气说话,身上的束缚一空,他直接就倒在沈御雪的怀里。

鲜血湿透了沈御雪的衣服,虎崽子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气息微弱。

沈御雪搂着他,尽管手上动作轻柔,但虎崽子还是忍不住皱眉。因为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皮肉,沈御雪的手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伤口。

掌中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沈御雪克制自己不去发怒,他的冷静和理智已经在摇摇欲坠的边缘。如果这个时候有一点刺激,他一定会爆发。

牧昀需要医治,沈御雪带上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