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景成为卫将军后,忙乱了几日,基本歇在公署里,这天有点空闲,便从公署拾步回家。
走到阆清院,要经过莫烛宇的院落,想到和弟弟很久没有长谈了,莫桑景便往院内走去。
走进院子,她看见少年在紫藤花架下面摆好了竹椅,自己席地而坐,木质黝黑的琴就静静地躺在膝上。
莫桑景怔愣了一下,莫烛宇若有所思的脸上挂着这个年龄的男孩常有的愁绪。虽然猜不到由头,可是——他变成熟了,不再是以往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了。
莫桑景走到他面前,莫烛宇笑了笑:“姐姐。”
莫桑景点了点头。
说来古琴还是当初自己手把手教会莫烛宇的,但如今他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看到他双手按着弦,却一动不动,道:“烛宇奏一曲吧,让我看看你的长进。”
莫桑景在椅子上坐下,与他一个面南一个面东,琴声慢慢响起。
短小的节拍一连挥了八下,骤听有些苍白无力,但这拍子十分缠绵悱恻,又有种忧伤的感觉,听久了使人落泪。之后拍子一转,变长,就像水面单调的涟漪忽然连成一片般,成了完整而相互应和的完整篇章。
清新淡雅,虽哀不伤。好曲。
莫桑景开口:“是你自创的?”
莫烛宇小小地点了一下头。
莫桑景笑了:“可知那夜我走时弹的琴,在你耳里诸多疏误了?”
“哪里,”莫烛宇忙抬头:“姐姐的琴艺十年如一日地完美,只是没有功夫操练,让你以为差劲了而已。”
“你这首曲子极好,调子也好记,我听过一次再难忘记了。”
听到她这样的赞扬,莫烛宇咬咬唇,低了头,反而不知该说什么。
“烛宇最近在练什么曲子呢?”
正失神的他蓦地听到问话,红透了脸。
……只是问一首曲子而已。
莫桑景似乎想到了什么:“姐还没问你,烛宇可有心上人?”
莫烛宇脸红不答。
莫桑景起身:“那我写信去给长都问问她可有心上人。”
莫烛宇拉住了她,埋头道:“姐姐是在笑话我么。”
“哪儿敢笑话你,”莫桑景刮了刮他的鼻子:“姐姐以后要去很远的地方定居,烛宇不能一直待在我和母亲的身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