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竹马钓青梅 樊清伊 2979 字 3个月前

“寒邪外束,阳不得越,郁而为热发烧。风,暑,寒,湿,燥火之气蔽塞。”滕母此时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金银花茶,懒懒的抬眸,字里行间尽是调侃,“滕医生是何气所伤啊?”

滕清风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烧糊涂了,皮肤所有的毛孔都被堵住,一身火气散不出去,哑着声音说,“燥。”

滕母放下水杯,转身走到厨房,往刚煮好的金银花茶壶里丢几颗冰糖和生姜片,声音淡淡的,“既然是被燥火所伤,就润燥降火。我怎么不知道何时酒精也有这个功效了?”

弯腰打开冷藏柜,从底层拿出一个冰袋,盖在虚脱在沙发上的滕清风头上,手覆在他随意搭在一边的手背上,被这惊人的温度烫了一下,皱眉动气,“身为医生,不善保养,反倒被虚卸贼风攻了真气,我看你是体无病心病了!”

滕清风感受着额头的冰块融化,慢慢消散了头部的热气,舒服的喘出几口气,想起自己晚上不仅酒精上头失控揍了陆嘉铭,还对穆澜做了那样的事,苦笑,“那还请滕宋氏替我开张药方,我好及时医治啊。”

滕母本名宋初,自从嫁给腾柏安,二人感情一直都是心悦如初,来求问药的人多数都喊她滕宋氏。

宋初被自家儿子暗里调侃了,斜睨嗔怪,“你这病,我看是难治!”

滕清风轻笑,“世上无难治之病,有不善治之医。滕宋氏若是不善治,喊你师傅来不就行了!”

宋初气的抬手打他的肩头,手指轻点在他心口处,语气不善,“急功近利,心术不正,有药也难真。”

滕清风头疼,滕母又在拐着弯责怪他弃中医选西医的事情了。

滕家世代从医,从最传统的御医到后来的隐居老先生,再到现在在医学界名镇扬名的滕宋夫妇,都是誓死坚守中医药行业,也当属传说般的存在。

滕清风从小耳濡目染,对中医的悟性也是极高,家族亲戚都感叹滕家又出了一个中医奇才,结果临大学时,却执意要出国留学学习西医,滕宋夫妇气的威胁他若真这么做了,在读期间不准再回国,让他一个人在外面吃苦去。

滕清风确实说到做到,五年间不仅没有回家,连通电话都没打过,除了第一年的学费是家里出的,之后几年都没向家里要过一分钱,不仅如此,还在毕业之后还直接操刀进了医院,连本带息还了第一年的学费,对于百年家业只字不提。

宋初如今每每闻到他身上的药剂味都想把他踢出家门。

“妈,东学西学都是救人脱疾,本质一样。”

宋初低吼,“你当初是这么说的吗?现在回不了头了倒给我满口正义了!”

滕清风无力和她争吵,闭眼假寐。

宋初看他一副什么都不听得模样气的心火上头,起身到厨房倒了碗清火茶,“砰“一声放在桌子上,硬声说,“喝完赶紧走,别在这闹我的心。”

不知想起什么,顿了脚步,“至于她,你也逼太急了,总要慢慢来!你心思别太重,那丫头松手不行,逼太紧也不见得好。”

滕清风想起那丫头,笨的出其还偏偏总能让自己无奈却又不得不妥协,“恩,我有分寸。”

滕清风回国以后就在外面买了套单身公寓,在国外的几年他也没闲着,奖学金一个没落下不说寒暑假也都在大型医院里实习,履历丰富,成绩优异,回国直接跨过实习正式工作了。

虽然是自己住,但是除了偶尔加班,他都会先回来一趟,毕竟缺席五年,他又不是真的不孝子。

回去的时候,滕清风把地址告诉出租司机以后就开始歪头休息。

胸口还有些闷燥,想起滕母的话,心口无意识的开始发疼,眼前浮现出当年青涩固执的自己。

“中医怎么不好,取之万物用之万物,不改其本质不流失其本分。西医哪一处不是含有三分毒剂?”滕父在得知他要学西医的时候气的拍案而起。

滕清风目光坚定,“我要挣钱,名利双收!”

西医利厚,凭他的资质,不出几年,一定能学精学厚,然后挣钱。

滕父听到这话差点气晕过去,他们滕家何时出过如此爱财嗜利之人,当下就让他滚出滕家。

滕清风走的干脆利落,一走五年。

如今想起,他在心底叹气,当年他的根本目的确实是为了名为了利,可那是站在一个非医生的角度上想的。

如今他身为医生,本质自然是救死扶伤。

他从来都没有逆道而行,他一直都在往一个方向走。

被认为是“逆道而行”的人不止有滕清风,还有穆澜。

穆家世代从师,从最传统的私塾老先生到后来的一对一家教,再到现如今在高校任职的穆家父母,在教育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名师。

可偏偏到穆姑娘这一代,拼了半条老命也才默默爬到幼师这一行。

穆父穆母追求了一生的科学理论,此时全部抛之脑后,摈科学弃马毛,饱含泪水的去求风水大师指条明路,否则百年家业怕是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