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沂:“那就别平白耽误人家,胡闹也该有个限度。”
顾承猛然站起,双手压在案前对林沂说:“殿下,要不你跟我父亲说说?他最欣赏你,你若是开口,他一定会听。”
林沂抬眸白了他一眼:“我以什么名义说?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担当都没有?”
顾承哀声长叹:“我也不想啊,就算要娶亲,至少得合我心意吧,虽然这人还没出现。”
季元柏:“那要是一直不出现,你还能一辈子不娶?莫不是你的借口。”
顾承囔囔:“应当不至于吧,反正现在就不行。”
季元柏摇摇头,对此人当真是无话可说。转而对林沂道:“一连忙了这么久,今日不如早点回去,明天就是你生辰,想来一天难得空闲,先好好和太子妃单独聚聚。”
林沂顿住,沉默片刻才淡淡说:“不急。”
季元柏:“?”
林沂默不作声,心里想的是那天谢府听到的话,谢离想走。
这个信号如当头一棒敲散他眼前的迷障,从知道谢离是男子而产生怒气到很快平息,不过是因为他仍认为,这是他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妻子,为夫之本分就该怜之爱之。
可他是男人,是同样应该有位良妻的男人。
林沂从未如此清晰而深刻地认知谢离的身份,一旦破除迷障,他再无法坦然地将谢离视作私有。
他没有任何理由留下谢离,甚至有太多理由应该放他走,光是子嗣就不容他任性。
离开他,谢离便能做回真正的自己,他当成人之美才对。
或许及时止损,对彼此都好。
只是......
林沂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双恣意狡黠的眼眸,刚做决定的心又有一丝动摇。
他甩开这点烦意,捡起最开始和季元柏说的事,将心思都沉入到政务中。
太子生辰,因不是大寿,故没有大肆操办,只在东宫设置家宴。
昨日林沂宿在詹事府,今早回宫换洗时,侍女送上来的衣物有两套。
身侧服侍的宁海解释:“云侧妃亲手做了身衣裳作贺礼,殿下要不要试试?”
林沂看向托盘里的衣服,绛紫金丝厚绣四爪盘龙纹,样式精巧生动,还配有一个红色香囊。
宁海注意到太子侧目迟疑的模样,边整理里衣边似不经意地说:“听闻太子妃最近日夜在后山忙碌,不知准备的是何礼物。”
林沂目光一凝,抿了抿唇,指向云侧妃送来的衣裳说:“就那个吧。”
“是。”
陆续有京中的宗亲和母戚入宫参宴,谢离作为太子妃自然得招待众多女眷。
宾客中心的林沂始终不太放心,这是谢离第一次独立面对一众皇亲贵戚,以往有皇后在,好歹还能松懈一二,更何况他还是个男人。
他抽空去内院看了一眼,谢离被年轻妇人围绕其中,腿上坐着一位可爱的小郡主,手里剥着花生喂给女孩,垂眸间尽是温柔的神色。
好吧,比他想像中适应多了,不过这么多女子亲近,到底不便。
他越发能冷静理智地审视谢离作为男人于后宫而言,实在有诸多弊端。
林沂默然重新回到宴会中。
襄郡王妃的外甥人称“小潘安”,长得俊秀不凡一表人才,第一次面见太子,倾羡中带着紧张不断与他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