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他再怎么努力也听不清,他就这么趴在酒桌上睡着了。
是谁有力的双臂将他抱起,是谁说,会保他一世安宁
他不知道。
兄长的怀抱一点也不舒服,硌人的慌。
兄长低声说,“你不会反的对吗?孤就你一个弟弟,平安平安,有平才有安……”
他不答,那时候他想,那就一辈子窝在府邸,做个让人放心的废物王爷罢。
他不答,呕吐在颜安衣襟,他想,他这辈子都娶不到心悦的人了。
颜安也不叫人,就自己抱着他,一直回到东宫。
东宫太子妃,昭阳公主,就等在旁边厢房里。
他该有所察觉的,他的兄长照顾了他一夜,却叫公主独守空房。
可他醉得太厉害了,什么也想不到。
颜安不爱她。
正如皇姐不爱他一样。
清冷孤寂的身影,手里执一把剪刀,裁下牡丹花叶。
错手,剪了花下来,花如人头落地。
再也看不到那明艳朝阳的影子,他的皇姐神色疲惫,“小尾巴,你能教教阿姐做巧饼吗?快七夕了……”
饼还没有学会,先帝驾崩,他的皇兄继位。
再也没有一个老人,为这对新人顶下外界的压力。
初登基,遵遗诏,立太子。
同日,废太子,与前皇后一并入冷宫。
再无人问津。
其实是有的啊……颜平看着颜华池的脸,叹息。
€€€€怎么就一点儿也不像呢,一点儿也看不见故人之姿。
“你随寡人来吧”,颜平率先迈出步子。
颜华池把脚从桌上放下来,懒散起身,跟上。
“那是一个阴谋,那是一个诅咒”,颜平语调平静,“每一个踏上皇位之人,都知道天齐的国师究竟是什么东西。”
“三千年了,沈长清再强,也该日落西山了吧”,颜平好像很喜欢自言自语,“怎么能算皇族卑劣呢,是他自己说要保颜家子嗣长存。”
颜华池心里一紧,快走两步攥住颜平的袖子,“你……不,你们……”
“是我们”,颜平笑着看向颜华池,“你流着颜家的血,你也是它的受益者。”
寒风越发刺骨了,那是一种无论穿多少衣裳都盖不住的阴冷。
越接近冷宫,越好似能听见无数人混杂在一起的哭泣声。
“还记得那口井吗?你母亲自杀的那口井。”,颜平的声音穿透凌乱的哭声,“知道那上面的阵法符文是谁留下的吗?”
颜华池骤然阖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