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君为客 洬忱 2540 字 4个月前

宋诀陵说:“我亲眼所见。”

季€€秩笑:“瞒了我这般久?”

宋诀陵凝视着他的眸子,轻声说嗯。

季€€秩问:“可是为了物尽其用么?”

宋诀陵答:“不是,怕你冲动。”

总是怕我惹事。

“还挺有道理。”季€€秩心脏一抽,却是懒得同他再斤斤计较,“那么顾大将军是因着何事要杀我兄长呢?”

宋诀陵俯身近了,可他冰凉的唇没有贴上那靡颜腻理,只讨好似的在他领子上蹭,蹭够了便道:“当年顾泮同薛祁很是交好,恐怕是因着这事儿。”

季€€秩扯住他的一段发:“怎么叫因着这事?”

宋诀陵不动如山:“侯爷可还记得当年那叫你我结缘的杀人令么?€€€€侯爷再扯我头发,我可伸舌舔您了?”

果真是狗……

“被你烧了的那东西?”季€€秩眸子一眨不眨,道,“不敢忘啊。”

“薛老侯爷的名字亦在那里头。”

“这同我哥有甚干系?”季€€秩松了他的发。

“令兄枢成一十年在苌燕营给燕大将军打了好一阵子的副手罢?”

季€€秩敛眸,说:“不过当年秋三月。”

“问题就在这儿了,在那三月里,薛老侯爷死了。”宋诀陵捏住季€€秩的下颌朝上抬了抬,“况溟,看着我。”

季€€秩好容易仰了头,却将脸儿向左边侧了侧,避开宋诀陵虎狼般的眸光,道:“你是猜薛老侯爷的死同我兄长有关?”

“我不是猜,我再笃定不过。”宋诀陵把他的脸儿掰正了,“还是别叫我再说第二回了罢?用心瞧瞧,把我的脸儿记清,日后若是同儿孙讲起当年故事,讲到宋家,可不能光数我的风流债了。”

季€€秩没搭腔,半晌只问:“证据何在?”

宋诀陵用指背滑过他的颈侧,笑道:“当年同样身处燕家营的,可不止你兄长€€€€柳师叔也在。”

“我师父?”

“当年你拜师,柳师叔曾自言与你兄长乃刎颈之交,能叫那位同你兄长共历生死的时机,唯有苌燕营三月亦或翎州岁月。”

“然柳师叔虽是江湖弓手,除稷州外,却对南方不甚了解,据此推知二人相遇若非在稷州便该是北境。再加上温师叔和江师叔只在北疆游荡,柳师叔若未曾游历过北疆恐怕无缘与他们交好。故而他二人只可能相遇于那秋三月。”

“不过我虽是如此推测,却也不能张口咬死。恰好当时江师叔在坎州,我心怀侥幸,策马去问他柳师叔的行踪,得知那位此时正在坎州,便一路寻去问了他当年事。他道当年他确乎任职苌燕营,而薛祁一事,乃燕大将军奉旨行事,你兄长为当日执刀斩薛者。”

“好一个为友报仇啊!”季€€秩禁不住拊掌,“今儿顾泮大将军也死了,巍弘帝也已驾崩。宋落珩,我没有仇人了。”

仇家皆死,他却红了眼。原来他活至今朝,都在用恨撑着自个儿。

“既然说得这般的洒脱,缘何又红了眼?”宋诀陵伸指去揩季€€秩眼角的泪,“顾泮大将军本不该知晓此事的,我疑心是薛止道。”

“薛侯爷么?”季€€秩道,“可他彼时年幼,落得个家破人亡亦是无辜逢灾。若真是他,我也没道理去向他寻仇。”

宋诀陵嗯了声:“我知你会这般想……所以你没必要去鼎州。”

“早说了不去,您也忒执着了些,也不是一踏上去便会叫那草野失色的,为何总提防着我?再说了,我哪敢再搅局!”季€€秩深吸了一口气,说,“好罢,那咱们就此两清。”

“侯爷冷静得不像话。”

“恨错了大半辈子,我瞧我都觉着可笑得不行!赶巧今朝我也累了,真是天公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