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君为客 洬忱 2807 字 4个月前

季€€秩一愣,将生得蛊人的含情目阖了阖,拱手抱愧笑一声:

“实在是对不住。”

那身姿丰腴的媒人红唇一抿,笑得妩媚:

“诶呦这算甚么事啊?不过侯爷您呀,莫要着急哟!怎么总把辔绳松了要催马呢?忙着接花轿也不该这般呀!吉时未到,就再等等罢!”

季€€秩点了头,虽是挽紧了辔绳却还是稍稍斜了眼瞧四周。他正缓缓呼气要将霸占脑海的那些个邪思妄念送走,却在眼睫张合间觑见了道旁的锦衣郎。

心脏咯噔一下似是停了跳。

宋诀陵往昔高束的发今儿多半披在那墨色的竹纹袍上边,一定是因他生得太高的缘故,纵然季€€秩不移目正视,满眼却只剩了他。

天正落雪,宋诀陵就那么撑着伞站在道边瞧那准备接亲去的队伍,面上不再悬着难懂的轻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不惊不喜的平淡神情,好似在瞧什么无关紧要的人儿。

是啊,这儿又没什么人值当他曲意逢迎,何必费心笑呢?

季€€秩的心翻搅起来,玄山寺里头那许久未闻的钟声敲了又敲。

咚、咚、咚€€€€

那些撕扯着他五脏六腑的东西猛然拥在一块,伸出尖锐的刺将相附的东西一并刺得血肉模糊。他终于从那茧一般的东西里向外头的虚空伸出了手,从前推不倒的高墙竟是可笑地即刻崩解。

宋诀陵把他当什么呢?

早该明白的,他不过供宋诀陵歇脚的一棵章台柳,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又堪容盛欲的禁脔哪配得名分?不过是一尊黄金鼎,任他驱使又手握重权的侯爷。

可他怎会不知一直以来,他驻足长凝,而宋诀陵走马观花。

他又怎会不知他沥血叩心,皆是自作多情?

他总为宋诀陵留后路,如今倒是把自己逼得退无可退。

那就真的到此为止罢,够了。

像是卸掉一身重担一般,季€€秩把眼略微一弯,朝宋诀陵笑起来,其间好似还动了动嘴,旋即垂了眸子揉马鬃。

宋诀陵学着季€€秩将唇齿微张微合,读懂了季€€秩的话:

“您来啦?”

宋诀陵喃喃自语,有如疯子一般倚着巷墙笑起来:“侯爷倒是给我个不来的理由啊。”

那样一张媚容配上那么一副挺拔身,这般妙郎君是何等的难得,若不比败落有无,娶了付家的嫡女倒也算是个门当户对。

“到底是‘两朵隔墙花,早晚成连理【1】’。”

宋诀陵缩进巷中哈哈大笑,笑声被那震天响的喜庆锣鸣掩住变作这大红喜事里的一捻风尘。

“二爷在这儿笑什么笑?笑得像个疯子,可吓人。”

宋诀陵遮雪的紫棠伞被侧旁一人抬了抬,随即一身香压了过来。那香不算浓,闻着却很是闷重,所谓君子身上香就是这般的陈旧。

宋诀陵略微掩住鼻子,不瞧他,笑道:“喻将军管天管地,如今管至我脸上的笑了?”

喻戟从稷州赶来的,这会儿刚下马,马还被他牵着跟在身后。他耸耸肩要牵马出巷子,却被宋诀陵猛地攥住了手臂,喻戟步伐一顿,问:

“干什么?”

“人家忙着去接亲,现在没功夫招待你的。”

喻戟诧异道:“谁要他招待我?我总得把马栓了。”

“哦、哦。”

宋诀陵局促地松开手来,喻戟却是不走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