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过誉。”季€€秩笑笑,上挑的眼尾将笑意渡给了那安四娘。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笑!”那安四娘笑道,“你这般惑人,叫人如何舍得放你走?”
栾汜立在一旁动都不敢动,他实在没见过这般场面,此刻脸已红了大半,好在他的肤色稍深,不大瞧得出来。
他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可他当然不能那般做€€€€宋诀陵叫他跟着季€€秩来这儿,可不就是因他放心不下?
当然栾汜始终没弄明白:这季侯爷一个武举探花郎来陪这么些个娇娘玩,到底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地方?
半晌那安四娘才又朝季€€秩叹道:
“可惜你人生得高,身板也太过结实了些,虽漂亮但不比我养的面首那般惹人怜!”
“外臣还在这儿呢,四娘如何能再想着他人?”季€€秩伸一指置于那四娘的唇前,“再说,外臣若不生得高些如何能护着四娘啊?”
“哎呦!”那安四娘笑得花枝乱颤,“嘴真甜!”
那安四娘说着又往季€€秩的嘴里塞了块甜得发腻的蜜饯。季€€秩当然也没闲着,抬手便给安四娘倒了杯酒。
酒一杯杯下肚,那安四娘攥着季€€秩胸前衣裳的手一松,便枕着他的膝昏睡过去了。
这安四娘是这楚风馆里的贵客,馆里的老鸨平日里都是瞧着她的脸色办事。这会儿那人醉得不省人事,她便自作主张要差人将这贵客给送回府去,好搏那人个欢喜。
“€€!那我差人来送四娘回去!”那老鸨拿细眼瞧了瞧季€€秩,忽然计从心来,道,“贵使,您也知道,四娘平日里头回府都是由几个要好的小倌抱着回去的!今日那些个小倌都在接客,四娘她又睡在您怀里,您不然……”
“四娘醉成这副模样有外臣一半功劳。”季€€秩笑了笑,“外臣亲自送四娘回府。”
那老鸨在等其他的小倌来,可季€€秩已抱着四娘起了身。
“€€!贵使您先别走啊!您一人能抱得动四娘么?”那老鸨轻轻握着安四娘的手,“四娘身子金贵,可不比您这么个大男人,若摔着了可怎么办?”
季€€秩摔着了不要紧,可他抱着的可是安四娘!这老鸨的意思是说这四娘有些丰腴,不是他这种小白脸弱身子骨能受得住的。
季€€秩又一笑,“您想体会体会么?”
那人见季€€秩身子稳得好似怀中无物,再瞧瞧季€€秩腹部那被薄衣掩不住的好身材,咽了咽唾沫,道:
“那……那便随了贵使罢!您可切记要小心!”
季€€秩朝栾汜使了个眼色,要他先回去。那栾汜见状原想挽留再三,可那侯爷却头也不回地抱着安四娘出了楼。
楼外,马车已备好了,那马车夫熟稔地开口问道:
“公子,四娘还是照常回尚书府么?”
季€€秩抚着那妩媚女子的头发,稍稍替四娘理了理衣裳,笑道:“不,回安府。”
那车夫虽有些讶异,倒也没说什么。
他想,大户人家或许真和普通百姓不一样。这安四娘的娘家权势这般大,恐怕嫁出去的女儿还拿娘家当家。
那马车驶得很慢,悠悠地在街上晃。
往常安四娘都会借着这些时候再好好纵乐一把,但今个儿她被季€€秩喂了药,估摸着得睡到明早。
她做事虽张扬,却也知荒淫无度是何等的上不得台面,是故这车的车帘也叫人安了两层。
可如今季€€秩来了,不仅没照旧散下里帘来,还将外帘也一道卷起。
这长街上,有几人不识安四娘的车呢?人们将眼瞪得滴溜圆,瞧着那安四娘的车上坐着的倾城男子,待车驶离后登时便议论起来。
到了安府,那车夫跟阍人说了声,即刻便有人从安府里头出来接人。
其中有个披着绢衣且嗓音温柔绵厚的大人,张口笑道:
“这么晚了,姑母怎么想着回安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