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
喻戟不慌不忙地从衣中取出魏令与煊蛇令来,摆出恭敬姿态道:
“外臣乃为魏使节,今特奉寡君之命前来拜见陛下,以颂两国万世相和之邦交。”
喻戟那谎话是张口就来,脸不红心不跳,面上还温和得好看。
那些士兵面面相觑,一人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闭上了嘴,咽了咽唾沫,似是将想说的话全咽进了喉,而后派一人进宫禀报去了。
仨人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这才有一老太监候于那地,道:
“仨位请随咱家来。”
这余国宫殿以鸦青色为主调,佐以淡金色,放眼望去倒不见魏喜好的一丝红。各式蛇纹刻于阶梯与梁柱上,倒真可与天工一较高下。那阶梯旁的热泉燎云烟,使这儿真有了几分天宫模样,
“这余国连小殿都这般雅致。”季€€秩笑道。
“人总喜展些自身所无之物,求的是典雅,还不是为了遮掩自身的俗不可耐?”喻戟面朝前方行着路,轻声道。
“这余国可真真讨不得阿戟你欢心。”
正准备入殿时,一面容清秀的将领将他仨人拦了下来。
那将军出手很利落,面上却带着些不自在,他无言半晌,这才朝他们拱手作揖道:
“贵国使者,携刀剑者不可入殿。云€€多有得罪,还望您多担待!”
仨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理了理衣裳。
宋诀陵挡着那二人,先走近了那将领宋诀陵一边淡笑着,一边自然而然地朝他展开双手,道:
“小事儿,您搜罢!”
那人耳尖微红,有些羞怯地翻了翻宋诀陵的衣衫。
仨人表面虽是顺从异常,却也向来不是安分人。
季€€秩在腰间藏了把软刀,那刀似是腰封般绕着他的腰身,将他的衣裳衬得很是别致。喻戟则因忧心软刀放于腰间过于显眼,寻了个好时机将软刀缠在了束发冠上。
那将领将他们仨手执的铁剑小心翼翼地收去,可又担心对他们有了些许怠慢,总朝他们弯腰点头,挂着将军一职,却摆出了奴的模样。
“请。”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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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跨过门槛起便可嗅得殿内的淡淡幽香,虽泛着丝甜,但闻久了也不腻,反有些许独特的韵味。
暗青底金纹的帘幕交错遮去了殿内之景,在外方根本瞧不见里边情景,而那帘子直至殿中心才渐渐散开。
本该是上早朝的时候,可这殿内却静得很,不仅无群臣跪拜之音,风动幕帘之声于此都算是极大的声响。
仨人虽是疑惑异常但也没说什么。
“那御前侍卫是新上任的罢?紧张模样瞧着怪惹人怜爱的。”季€€秩笑道。
“怜爱?我看他像那笼中莫名受惊的鸟,畏畏缩缩,像极了魏盛熠先前还有几分人样的时候。”
季€€秩无奈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阿戟怎么这么说话,先前有人样是什么意思?如今怎么就没了?阿熠今朝难不成生了仙姿?”
喻戟没说话,宋诀陵却耐不住在心里冷笑。
宋诀陵当然知道喻戟在说什么€€€€要当万岁爷的能是凡人?魏盛熠的野心已是众目昭彰,有心还怕路不通?恐怕他离那龙椅就差披龙袍了。
然而,只有季€€秩还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