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伺候完许太后,徐意清含着笑回了殿。
那折扇和香囊还被她抛在香几之上。
她瞧着月光被窗棂裁断,洒在她身上,指尖摆弄着那香囊。
三年前,序清山众人下山。
她去门前为他哥与燕绥淮接风洗尘,没想到没候来她那嚣张跋扈的燕哥哥,却等来了顾步染。
顾步染是应徐家之约而来。
徐意清与顾步染的书信往来从未断过,但那时再亲睹旧人颜,却又添了几分羞涩。
本意问二人安,开口却问了燕绥淮何故不共乘而归。
她已是心枝乱颤,却端得平稳,温柔一笑,便携二人进了府。
顾步染被徐父留到了金秋。
他要走的那天,苍穹之上飘着薄云。他坐在徐府院中假山后吹叶笛,面容无暇,明净得仿若被秋雨洗净的叶。
她在他身旁静静坐着,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瞧着红枫,瞳水如同一片橘红色的湖。
“别看了,眼中又金又红呢。”顾步染笑着遮去她的眸子,半会儿才将这秋季的好颜色还给她。
枫叶落在她的发梢、衣袖,将一抹抹橙红洒在她身上,好似为她披上了嫁衣。
她听着曲儿,轻捋着发,像只轻舔毛发的狐狸。
“怎换了曲子?”她问。
“不衬此景。”顾步染道。
“换成了什么?”
“《林中仙》。”
“这就衬景了么?”
“衬你。”
那日他许她绣着兰纹的方胜形香囊€€€€权作定情信物。
武举后,顾步染如愿成了翎州将军,承了他爹的衣钵。
如此喜事,她却没收到他的贺信,倒得了一把折扇与寥寥四字。
“早悟兰因。”
扇,散,送扇从此无相见。
夜深了。
这深宫里的人,有的人餐腥啄腐,甘作家族的饵,钓万岁爷的权。
可这宫里住得多是念着一段旧情的痴人,在朱红色的笼子里,盼不来故人,却等来了皓首苍颜,钟漏并歇。
她等着,无望也候,无人也盼。
第024章 偿血债
宫中多唱苦情戏,狱中多藏苦命人。
那被赵汾面上能动的皮肉全被他胡乱拧起,层层叠叠,歪歪扭扭,瞧来狰狞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