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秩把身上那湿衣裳扯了扯,辗然一笑:“明摆着呢!急!您今儿就别拦着人了罢!”
“您这么一跑,岂不是叫身子生了汗?雨又脏,咱俩一块儿到汤泉那暖暖身子去?”宋诀陵不依不饶。
季€€秩笑着推辞:“不劳。”
雨落芭蕉,聚了叶片一掌心的水。风一刮,掌一倾,便在一旁的池塘里溅起几朵漂亮水花。
宋诀陵明知故问:“为何呢?”
“好歹是稷州人,含蓄!”
季€€秩眉目传情,只是他似笑非笑,眼珠子再那么略微一转动,就差没把流氓这俩大字写下来贴宋诀陵脑门上了。
宋诀陵笑着摩挲伞柄,手顺着季€€秩的湿袖攀上去攥紧季€€秩的臂:
“都是男儿郎,论什么含不含蓄的?”
“那没办法,男儿气概事小,失身事大!”
“小侯爷懂的倒是多……我寻思着我也不是什么见人就吃的断袖啊?”
“是吗?哎呦我这脑子!从前是谁嚷嚷着男女通吃来着?”季€€秩轻声细语,蹙眉思索状。
“€€!这可不是得看对象为何人么!侯爷这般的,叫人不馋都不行!难不成我偶尔嘴馋想尝个别的口味就成断袖了?”
季€€秩佩服地给他抱了个拳:“还是二爷您歪理多!”
宋诀陵轻佻地瞧着那些个水珠自季€€秩颈子上滑下来堆在锁子骨处,暧昧道:
“小侯爷平日里倒也学着点仗势欺人啊!这会儿叫我一个贱的好整以暇地撑着伞,您这贵的却狼狈不堪地淋秋雨,可不是贵贱颠倒了吗?€€€€不然我教教您?”
季€€秩揣着笑意:“不了不了,我是良家子,用不着二爷手把手地教我当流氓。”
“那我教点别的?”
“讲不通。”季€€秩没闲情招惹这个厚脸皮的,只挣开他的手道,“我看二爷也不像个断袖,这般绕弯子缠人,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啊呀!侯爷可是误会我了!我不是见侯爷此刻湿漉漉的,瞧着好生可怜,这才决定要陪着您的吗?”宋诀陵将季€€秩扯进伞来,“此时天正阴着,又是晨间,估摸着除了我俩,没人会去沐浴。汤泉那儿有提前备好的院服,也不劳您还往屋里跑一趟,咱俩去那儿好好把误会解开?”
季€€秩听着,点点头:“我看成,那走罢。”
“€€真走?”宋诀陵惊诧。
“走。”季€€秩不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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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进了汤泉,却只有一柄屏风,二人分不出先后便只能背朝对方脱衣裳。
季€€秩将他那湿得已可用来揩桌揩地的衣裳尽数褪尽,披上了一旁备着的薄衣。
宋诀陵是鼎州男儿,本没有披衣沐浴的习惯,但见季€€秩最后还是披了层薄的,自个儿也就不大好意思去宽衣解带卸去最后一层。
二人试着水温渐渐把身子没进汤泉里去,从前口齿伶俐还要争个高下,这会儿却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热汤蒸得季€€秩酥肤淡粉一片,仿若娇俏女子搽了粉。宋诀陵起初拣了个离他很远的位子,半晌却又自作主张挨了过来。
二人挨得近了,心跳声清晰可闻,只是都太平稳有力€€€€原来他二人总把断袖挂嘴边,话说得轻浮,却是实打实的没把对方太当回事儿。
宋诀陵忽而打趣道:“适才没机会瞧,这会儿挨近了才瞧清楚小侯爷身上的肌肉,真真是匀称漂亮!宋某原以为您这么张脸,铁定配上细胳膊细腿,一身软皮囊呢!您身上也真是香得可以。”
季€€秩将抿着的唇松了,笑道:“打小练武的,身上若皆是软肉可太奇怪!€€€€不是说要解释解释,今儿在热汤里都臂膀紧贴着闻香了,怎么还不见您解开误会?”
宋诀陵颇无辜:“我没扑到小侯爷身上挂着,还不够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