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钰垂下眼睑,缩在萧寒砚怀里蹭了蹭,歇了开玩笑的心思。
刚去应州开始操练时,宋知钰因为太累了经常把这些话挂在嘴边。
但每每这个时候他娘就拿着一根藤条作势要打他的嘴,让他避谶。
坐在床上,双腿的酸软疼痛才稍微好了一些,宋知钰垂眸,久久没有动弹。
“不舒服?”萧寒砚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又伸手在他额间试探温度。
宋知钰摇头,“没有,方慎行会死吗?”
“不知道。”萧寒砚眸光微闪,“上床休息。”
宋知钰反应稍显迟缓,在萧寒砚提醒两遍之后,这才慢吞吞的上了床。
他的动作极其缓慢,幅度也很小。
“真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萧寒寒眉心微拧。
宋知钰摇头,再次拒绝了,熟练的往旁边一滚,缩进了萧寒砚的怀里。
……
翌日,宋知钰到衙门时已经快到晌午了,周彻安急忙过来说方慎行来了。
宋知钰微微一愣,“方慎行?来找我?”
“是,他……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周彻安压低声音,斟酌着用词。
宋知钰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猜测方慎行应当是为了他说服萧寒砚救人的事情而来。
今日的方慎行和往日相比大相径庭,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和迟暮之年的老人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他还带着伤,头上潦草的包裹着一块纱布,上面血迹斑斑。
第40章 真相
“你看上去比刚回京时状态好多了。”方慎行欣慰一笑。
刚回京时是宋知钰最为狼狈的时候,长途跋涉让他身体亏损严重,再加之一心想要调查真相报仇,整个看起来人浑浑噩噩的。
那时京中人人都拿他当作笑柄,说他是逃兵、是大楚的叛徒,不应苟活于世,应自戕追随十万宋家军而去。
在一次又一次受到侮辱谩骂之后,方慎行告诉他做旁人不能理解的事就是要受到嘲讽和质疑,但要做到心中有数,方成大事。
是以,宋知钰才逐渐开始无视他人的目光。
宋知钰微微颔首示意,“方大人,此番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里是沈问的地盘,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因此宋知钰得格外小心谨慎。
“给我拿一坛子烧酒,再来一点下酒菜。”
方慎行坐在地上,颓丧的靠在椅子前,说话的语速缓慢,还不断的喘着气。
按捺住心中的不解,宋知钰立刻让人去准备。
方慎行要的都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不出半刻钟就有人找来了。
宋知钰倒了一碗烧酒放在桌前,刚准备去扶方慎行起来,就被他摇手拒绝了。
“不用,没那么讲究。”
他颤颤巍巍的起身,在桌边坐下,端起那碗烧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