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闻言,一瞬间红了眼眶,险些没忍住直接哭出来。
往往坚强的人,最受不了的便是忽然的安慰。
宫中人人都道她命好,跟了涂妗夕,两人情同姐妹。
但只有身处其中的玉竹自己清楚,那个曾经会跟她私下姐妹相称的人,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两人再回不到从前。
涂妗夕对她是设防的,写于赵€€的信上,每次封口位置都会用一抹脂粉覆盖,只为如果她在途中打开,那么脂粉上势必会留下痕迹。
而今,与她交集不多的赵€€,却成了愿意相信她的人。
这一刻,某些被压抑的情感,似乎有了失控的迹象。
玉竹狼狈垂眸,与人错开视线,也因此错过了赵€€眼底一闪即逝的嘲讽。
涂妗夕给赵€€的信中,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沈砚礼似乎已察觉我们之间的秘密。】
赵€€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转而看向玉竹时却又恢复了往日温和。
随手将信烧毁,柔声道:“回去告诉你家娘娘,此事不必忧虑,微臣自会想办法解决。”
玉竹点点头,恭敬施礼后原路返回兰心殿。…………
沈砚礼府邸内。
沈砚礼此刻心焦不已,司槐身上的伤虽已处理,血是止住了,但他本就身弱,如今能不能熬过这一遭,全凭天意。
林宝臣又含冤而亡。
这种种迹象都足以说明,那些潜伏暗中的老鼠终于是要忍不住了。
唯一能称得上好消息的,也就只有司箐的苏醒。
可人虽然醒了,但由于精神受到重创,已经有些痴傻。
现在做什么事都无法专心,动不动便忽然愣在那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分神去想什么了。
短短两天,原本的平静被彻底打破。
急躁之下,加上强行运功替司槐护住心脉,沈砚礼此刻头疼欲裂,握狼毫的手悬停纸上,抖得厉害。…………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天还未亮,寝室外,传来顺安的通报。
“殿下,太医林宝臣之女,林世娇求见!”
沈砚礼捏捏眉心,坐起身,“带去宁远轩。”
宁远轩乃是府邸内接待最尊贵的客人,所准备的会客处,也算是沈砚礼在向她表明,林宝臣在自己这里的地位。
昨夜,沈砚礼一夜未睡,直到暮光初亮,才算是得空回寝室小憩。
一个时辰都不到,林世娇便来了。
深吸一口气,盯着红血丝,由着顺安为其更衣梳洗。
前往宁远轩前,还不忘再嘱托一遍,“槐儿的药,记得多放些糖,味苦他喝不下的。”
司槐现在昏迷,吃不下东西,固本的药,也只能是三七或沈砚礼,用小银勺,一点点喂进去。
一小碗药,要喝上许久。
由于药凉了效果会差,这期间还不得已需要反复热上两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