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木床靠在墙角,床帷微微掀起,露出了空荡荡的床榻,洁白的被褥被随意地推到一边,仿佛有人匆忙起身,未曾顾及整理。

一扇雕花木窗半开着,窗边的地上,还有一小片衣服,挂在窗角。

沈砚礼深吸一口气,烦躁的低压令所有人都不敢抬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解释。”

带路的小厮噗通一声跪地,不停的磕头,但就是不说话。

眼前这几位,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既不能直接说是谁下的令抓司箐来,又不敢随口胡说。

贱命一条,此刻他只想谁来给他个痛快。

方寒玉在一旁汗珠频现,声音微颤,带着一丝惶恐,轻声启齿:“殿下,昨夜那女子之弟,险些伤及四殿下贵体,如今行踪成谜。”

感受到沈砚礼冷冽的眸光,方寒玉整个人一僵,急忙补充道:“下官不揣冒昧,将她带来,欲探其口,或能得知一二,并未对其动刑。”

司箐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方寒玉派人去抓她来府邸时,路上司箐便昏了过去。

由于确定其不会武功,沈清晏也没让这些人为难她,只是将她先安置在这房间中。

既没戴镣铐,也没对其用刑。

沈砚礼闻言,轻蔑的啧笑一声,又环视了一遍屋内。

这郡守刚刚的话着实可笑,若是这房间中有任何动过刑的痕迹,他早已人头落地,怎么可能还好好站在那为自己辩解。

“去找,应该跑不远。”沈砚礼深吸一口气,压下想要杀了所有人的冲动,转身下令。

沈清晏悄悄松了口气,刚准备跟着离开,回自己的房间,肩膀便被人搭住。

看似随意的一搭,实际上沈砚礼用的力并不小,疼的沈清晏倒吸了一口冷气。

“上次来府上,未来得及一叙,今日补上如何?”

沈清晏转身扯出一丝笑容,刚准备拒绝,沈砚礼便直接松开他,在前带路,“走吧。”沈清晏:……

这很显然,根本就没给他拒绝的权利。

既然躲不过,沈清晏也只好跟上,一脸无奈。

他对自己这个哥哥的感情十分复杂,又崇拜又惧怕,又有恨。

当初发现司槐也在时,沈清晏便觉得这是个机会,可以好好问问司槐。

多此一事的行为背后,是对沈砚礼安危的担忧。

虽然沈清晏不愿承认,但他确实就是觉得自己的哥哥只能他算计,别人都不行。

只是从把司槐关到府邸开始,一切都没按着他预想的来。

现在,要被沈砚礼问罪,也是没办法的事。…………

与此同时,为了不让人怀疑,沈清晏的暗卫将司箐随便留在一处上锁的空房中便回府了。

只是任谁都没想到,此地刚好是近日在奉池郡兴风作浪凶手的藏身地。

先前听到声音时,那人便急忙躲到了暗道中,等上面没声音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探头爬出。

邋里邋遢的男人,发现他的地盘中出现了这么一位肤白貌美,还陷入昏迷的姑娘,当下眼冒狼光,轻手轻脚的走向司箐。

此刻,司箐身为刚被种下蛊毒的新容器,身体还未产生任何抗体,必须准时服药才能保证状态的稳定。

但偏偏沈清晏派人去抓她时,距离她该喝药的时间,提前了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