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叶语安质问,李自离才起了攻势。
才两人你来我往,兵戈相向,叶语安才发觉他的招式确确实实是死招,重杀意,给人以难以招架的压迫之感,尽管他显然已是手下留情,但完全不给人分神的功夫。
她只稍稍一个不留意,长枪划过左臂,刺破了衣袖,鲜红的血液瞬间一涌而出!
伤口不浅,血也急。
赛场上见血很是常见,大多数人都见怪不怪,坚持到下场的有,认输弃赛的也有。
叶语安对她手臂上的血毫不在意,甚至激起了斗志。
痛快!
她挥剑跃起再要攻上,李自离却停了下来。
真是个好人,她想,还给她留了时间处理下伤口。于是她“唰”地扯下扯下一节腰间系着的绑带,缠紧左臂,用牙紧咬着打了个死结。她的右手还握着剑,语气里甚至隐隐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兴奋:“再来!”
李自离却不接她的招:“我认输。”
叶语安顿时怔住。
四下一片哗然。
刘景珉打趣道:“想不到大将军也是个怜香惜玉的。”
“可惜了。”林师背着手,见此场景也并不急,他摇头道:“怜香惜玉并不适用于叶语安。”
“你…你…”叶语安“你”了半天,也没憋出后半句来。廿信打断她,按照流程问李自离:“你确定要认输么?”
李自离正要答,确定,却被叶语安抢先一步,她将涓溪剑往地上狠狠一摔,剑身发出“当啷”一声,之后头也不回地往离场的出口走去。
甚至没用她那身轻功。
李自离不知她为何突然离场,又为何突然摔了剑,他只得弯腰将剑捡起来,捧着看向一旁的廿信,对他抛去一个询问又有些无助的眼神。
廿信朝他摊手,表示自己也在状况外。
林师方才正站着观战,见叶语安回了这边,气鼓鼓的揣着手,一屁股坐回座位上,于是回过身来,道:“生气了。”
明知故问,叶语安愤愤道:“他竟然认输,分明是看不起我。”
刘景珉在一旁啧啧称奇,别人姑娘家都爱看那公子怜香惜玉,如今李自离将胜者之位拱手相让,她倒是不乐意了。
林师宽慰了她几句,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几句下来,也平了大半。
刘景珉看着林师坐在她旁边耐心地讲话,半晌“哼哼”两声道:“你这样安慰人,倒让我也想输一输了。”
此时廿信已经叫了刘景珉的名字,林师恐他真做得出来这事,忙拉住他:“莫要胡闹,好好比。”
刘景珉笑着答应他:“好。”
对面是位舞刀的大哥,一把阔刀威猛霸气,同他本人长相一样,络腮胡子满脸。
刘景珉方才听廿信报了他的名字:乌图尔。
胡人?
刘景珉自认为他对胡人并不抱有偏见,但眼下为西北军举行的演武大会,难免留个心眼。
那人将阔刀往肩上一扛,操着一口不流利的官话:“喂,小兄弟,看你白白净净的,要认输的话趁早啊,像你们将军一样,就算输给女人也不丢人,哈哈。”
他最后一句一出,刘景珉面色一凛。看台上的看客也发出些许躁动声,边关乱得久了,尽管眼下还同胡人有些许贸易往来,但依然多有不满。
“你们被我们将军打退回天山口,还有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