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魏伯增捂着太阳穴,露出痛苦的表情。
柳仪温连忙走了过去,担忧地询问着,“头又痛了吗?”
“是啊,离你上次扎针都过了快两个月了。”魏伯增痛苦不堪,光说话都觉得脑袋一抽一抽地疼。
柳仪温连忙去室内取出银针再次施针,魏伯增顿时清爽了许多。
“我一直在学习金针之术,有朝一日定要彻底解决头风之症。”
尽管宋€€没有刻意和他说朝堂上的事情,但总会有只言片语传至民间,大概拼凑起来就是他们在对万和如下手了,他的左膀右臂已经被斩除,只要将万和如彻底地拉下来,那么剩下的人就容易对付多了。
柳仪温的行动不是很方便,不再出外勤了每日坐在医馆里为人看病,那些不方便过来的病人,就让南越尘的手下运送过来。
其余闲暇的时候,他就在看医书,不断地实践与学习,已经将那本《金针录》全部消化掉了,就差有人愿意做他第一个试手的对象。
但柳仪温对自己有些不自信,毕竟他从未尝试过如此此法,也不敢轻易展示。
到九个多月的时候,宋€€陪同着柳庆来了。
不过才半年未见,师父似乎又苍老了许多,看来宫中事物繁杂,凡事都要留个心眼子,真真令人心力交瘁。
柳庆忍不住滚下泪来,好好地看着自己的小徒弟,这几个月来,他已经消化了自家小徒弟是个小哥儿又怀了楚王殿下孩子的事实,只日日盼着哪天有相见的机会。
“坐下,快坐下。”柳庆连忙拉着柳仪温坐下,上上下下地看着柳仪温的脸色,又号了号脉象,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地责备起来,可句句关心,字字心疼,“你这孩子真真是让人急死了,也是辛苦了。”
“师父能来,我很高兴。”柳仪温眼角泛着泪花,紧紧地握着师父的,“师父能待到多久。”
“待到你生产,我刚刚摸了摸脉象,日子快了。”柳庆面露担忧,又忍不住要责备,“都这个时候,你怎么还在辛劳,该回家歇着才是,万一有个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而且就在医馆,要是有什么事情也来得及救治。”待在家里才不好呢,太无趣了,而且宝宝很乖,他现在还是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总有那么多的说辞,一点都不在乎自己。”
“就是就是,你可一定要好好,看着他,他太不听话了。”馆主在一旁附和着,他想让柳仪温休息,但他偏偏不肯,天天挺着个大肚子在医馆走来走去,任谁看了都心惊肉跳的,这次来了个长辈,定能好好压制压制。
当天下午柳庆就给柳仪温收拾好了东西,通通打包好回家,被勒令在家好好休息,他不敢说出一个“不”字来。
柳仪温用金针在假人的穴道上模拟着,然后问一旁坐着的宋€€,“这次你又是什么理由过来的?”
“我故意留了个把柄给万和如,父皇生气了,罚我禁足两个月,我都打点好了,没事的。”宋€€说得很是轻易,好像真的没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嘶€€€€”忽然,宋€€痛呼了一声,引得柳仪温丢下东西连忙去关切。
摸了摸他的脉象,有些乱,还受了内伤,又去掀他的衣服,被白布缠绕的地方渗出了丝丝血迹,柳仪温的眼圈瞬间一红 ,又气又急,“这叫没事吗?!”
“与他们周旋,难免有些小磕小碰的,真的没事。”宋€€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想要打着哈哈掩饰过去。
然而柳仪温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板起了小脸儿,“宋€€,你若不和我说实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宋€€赶紧拉着柳仪温坐下,又摸了摸他的肚子,顺着毛,让他不要着急,仔细地解释着,“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让万和如放松警惕的,不受些刑他是不会相信的,你放心,刑罚司的人都有数,没有下死手,只是皮外伤,没有多严重的。”
柳仪温拍开了宋€€讨好的手,冷冷道:“你骗我,你还受了内伤。”
宋€€忽然觉得媳妇儿是个大夫也不是一件好事,什么都瞒不过他的法眼,不由得叹了一声气,“真的没有骗你,也确实受了内伤,只不过是在和万和如的人交手时受得。”
说完又将手大大方方地伸了出来,“不信,你再把一把,已经在慢慢变好了,真的没那么严重,接下来还要有劳柳大夫调理了。”
柳仪温不需要再探一次脉象,刚刚已经全部摸清了,确实受了内伤,但不是很严重,还有身上的那些伤口也得到了处理,他只是担忧宋€€的处境,“我要给你最苦最苦的药,一颗蜜饯都不给你。”
“哎呀哎呀,柳大夫可真狠心呢。”
宋€€硬要留下来,柳仪温也没办法把他赶走了,他的身体需要调理一番,由得全权负责,真的用的全是苦药,感觉都要把苦胆给吐出来了。
喝完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液,嘴里全是苦味儿,嚷嚷着,“好苦啊,亲爱的柳大夫,阿温,赏我一口糖块吧,实在是苦得不行了……”他胡乱地叫着,连“媳妇儿”“夫人”这样的字眼都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