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仪温回到了太医院。
程书礼立刻跑到他面前,拉着他说话,眉飞色舞的,“仪温,我今日跟着师父去给慧贵妃请平安脉,正巧慧贵妃高兴,赏了我与师父好些金瓜子呢,散职了我请你吃饭!”
程书礼是与柳仪温同一批考入太医院的,年岁相当,也十分合得来。
“哎呦,现在柳太医跟着安乐宫,前程远大着呢,哪里能看得上你的这些小恩小惠啊。”张彬春路过,啧啧道。
程书礼捏住了鼻子,做出难以忍受的姿态,摆了摆手,道:“天呐,好大的酸味啊,谁今天吃柠檬了,酸的要死,仪温,咱们不理他。”
“你!”张彬春脸色憋得通红,“谁酸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能去安乐宫也是凭着方院首的功劳,不然哪里轮得到你,你是怎么进的太医院,你心知肚明。”
原本,柳仪温不想理会张彬春,从进入太医院开始他就处处与自己针对,他不明白恶意从何而来,也从未搭理过他,但不容许有人诋毁自己的师父,也不容许诋毁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
柳仪温拉住了想要上前辩驳一二的程书礼,言辞严谨,“张彬春,你我都是自己考上太医院的,其中所要付出的努力各自知晓,你如此说是不是在指正太医院不公允,陛下不公允?还是你的成绩得来不正,所以要处处怀疑他人?”
“我……我没有这么说,你别信口雌黄!”张彬春瞬间变了脸色,有种被人诬陷的耻辱感。
“信口雌黄的人是你,如果你对考试结果存在疑虑大可以去太常司去礼部调取医卷来看看是否有偏颇。”柳仪温步步不让。
程书礼接着补刀,“就是啊,你说仪温是因为方院首的缘故才在安乐宫得脸,那你的父亲亦是御医是副院使,你能在椒房宫侍奉皇后娘娘是否也是你父亲的缘故呢?”
“我……”张彬春的脸色红了白,白了又红,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周围的人纷纷朝他们这边望来,投来探究的目光。
都是十几岁的少年,血气方刚,怒气上涌之后便不管不顾了,甚至还想动手。
第9章
张彬春首当其冲要上去甩巴掌,程书礼连忙拉了柳仪温一把,这才没让那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柳仪温倒还沉得住气,程书礼是忍不了一点,撸起袖子就要干。
动动嘴皮子就好了,如果真的打起来了,后果肯定没法收拾,柳仪温拉住火气上涌的程书礼,另外几个人去拦气得跳脚的张彬春,场面混乱一发不可收拾。
柳庆和张之勇听到动静都赶了过来,张之勇先发制人甩了张彬春一巴掌,彻底冷静下来了。
“爹!”张彬春捂着脸,眼睛通红。
“闭嘴,都在闹什么,皇宫重地任由你在这里吵吵闹闹吗?”
柳庆先看了看柳仪温,打量了一番,发现他没有受伤才问道:“怎么回事?”
程书礼快人快语,张口就要解释。
柳仪温抢先一步,“是我们拌了几句嘴,声音大了些。”
如果将他们议论安乐宫与椒房宫之事嚷嚷了出去,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柳庆就此事训斥了两句,人群也就散了,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张彬春被张之勇拽了出去,满脸的不甘心与不服气,“爹,柳仪温凭什么……”
“我有没有说过,在宫里不要与任何人起冲突,只要侍奉好主子就行。”张之勇忍着气,数落着自己心高气傲的儿子。
张彬春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爹的怒气翻涌,还要辩驳两句,“可是爹……”
“闭嘴,”张之勇厉声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安乐宫再怎么得宠也比不上椒房宫,你老老实实地待着,在皇后娘娘面前得脸,还愁有一日比不上他们吗?别目光如此短浅!”
张彬春咬了咬牙,隐下眼底的不甘,“是。”
柳仪温跟在柳庆身后进了室内。
“究竟是怎么了?”
柳仪温将那些话原原本本地复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