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
许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了……
小太医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同于熏香皂角的气味,闻起来让人舒心不已,慢慢地进入梦乡。
一连几日,宋€€都用借口将柳仪温留下,没多久这事儿就传了出去。
今日皇帝来安乐宫用午膳,宋€€陪在旁边。
“听闻昨日你又将太医留下了?”
“是,父皇,儿臣自上次风寒痊愈之后就有头晕目眩的病症,夜不能寐,一次偶尔,柳太医给儿臣揉了揉就觉得舒服许多,睡得十分香甜,这才将太医留下,儿臣想向父皇要一个请求,能不能让柳太医夜晚留在儿臣这里?”
“既是对皇儿的身子有好处,那便允了吧。”皇帝对宋€€的要求是没有不依从的,何况他本身身子就弱,留个太医在身边也能叫人放心。
“€€儿这身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安妃满面愁容,忍不住垂泪。
叫皇帝看得不忍心,轻声细语地安慰着,“朕让人用的全是最好的药材,我儿一定会好起来的。”
“其实只要€€儿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臣妾也就放心了。”安妃表现出别无所求的模样,在皇帝身边装得柔柔弱弱。
“前些日子太子来看过你?”
“是,太子哥哥担心儿臣的病情,还给儿臣送了补品,儿臣很是感激,那日是儿臣不好,眼睁睁地看着烈马将太子哥哥甩了下来,偏偏儿臣身子不好无能为力,不能帮到太子哥哥,未曾向太子哥哥道歉,反而让太子哥哥先来瞧我了,咳咳咳……”宋€€故作柔弱,就连多说两句话也要咳嗽上两声。
宋€€的容貌酷似安妃,这一大一小在自己面前柔顺垂泪的模样,让人怎能不怜惜,皇帝拍了拍宋€€的后背,“你也是为兄长着想,何必自责呢,太子也不算是无可救药。”
“太子哥哥还是很好的,”宋€€说着宋珩的好话,又抬眸望着皇帝,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个请求。”
“说吧,只有€€儿的要求,父皇都答应。”皇帝目光慈爱。
“儿臣能不能学习骑马,太子哥哥说的对,身为大渊朝的皇子不能不会骑马射箭,不然会被诸国耻笑,要是儿臣会骑马,也不会瞧着太子哥哥摔下马而无能无力了。”
安妃察觉到宋€€的眼神,立刻领悟到,“是啊,€€儿到现在还在自责,况且太医说了€€儿也需要适当的运动,才能有益于身心,臣妾不指望€€儿能有多厉害,至少日后学些武艺能够强身健体保护自己。”
“好,朕答应你,不过€€儿要好好注意身子啊。”
宋€€露出了一个笑容,越发地俊俏,“多谢父皇。”
皇帝走后,宋€€脸色的笑容瞬间淡去,从太妃椅上坐直了身体。
安妃有些不解道:“你怎么非要把他留下呢?”
“儿臣原本身子不好,又淋了雨,更是雪上加霜,要一个太医贴身伺候正好坐实了儿臣身子羸弱。”这是最主要的原因,已经放出了风声,因为太子的缘故而导致自己身体再次有损,勾起了当年的事情,又经流言一传,让朝中人对太子有了微词,刚刚有些许起色,自然要把戏做得更真一些。
其次他难得遇到同龄又赏心悦目之人,自然要放在身边好好地看一看。
安妃一听有理,点了点头,“也行,将柳仪温日日带在身边更能时时刻刻地敲打敲打柳庆,让他闭上嘴巴 。”
看向宋€€,安妃眼底的柔情与慈爱都溢了出来,揉了揉宋€€的头发,愧疚道:“母妃知道这些年委屈了你,你的骑射不在太子之下,可是为了藏拙只能如此,母妃已经没了一个儿子,你是母妃唯一的寄托了。”
“儿臣知道的。”
“母妃只愿你能平平安安,做个闲散王爷快乐一生,所以我们要帮着贵妃娘娘。”
从记事起,宋€€就知道自己的母妃与慧贵妃情同姐妹,凡事都与她商量。
安妃初入宫时就是盛宠,盖过了所有人的风头,遭来了嫉妒与迫害,全靠着慧贵妃才躲过一劫又一劫。
后来,安妃的长子受人侵害,在慧贵妃的帮助下才渐渐走出阴影,又生下了一子宋€€,这次为了避免盛宠太过,惹人嫉妒与戕害,便借落水一事,让宋€€的身子“彻底”坏掉,这一坏就坏了十年。
那一次没有打击到太子与皇后,皇后出生高贵,太子身为嫡子居于不败之地。
这十年间,宋€€宛如“废人”,缠绵病榻,太子与皇后依旧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时不时就要戏弄一番,只不过不危及生命而已。他知道这么做是为了保命,是远离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