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宴听了喜笑颜开,恨麦子不熟,大声叫道:“麦子快熟,我要吃肉包子!”

白竹眉眼弯弯的望着宴宴:他也想吃,但他不敢说出来。

胡秋月望着面前的两人:宴宴生动活泼,想说就说,想笑就笑。

白竹总是怯怯的,不敢抬头见人,话也不多,连笑起来都不敢露齿。

她想着这些年虽然家里穷,但她和张鸣曦很疼宴宴,有好吃的先尽着他。又想到他没过过好日子,言语上从不拘着他,所以就算是家穷,就算是吃不饱,宴宴也养成了一副活泼可爱的性格。

而白竹,可怜的白竹,比宴宴大不了多少,在白家过着畜牲不如的生活,被黑心肝的白大毛作贱得胆小怯懦,笑都不会笑了!

想到这里,她那颗慈母心里溢出了对白竹深深的同情。

她把空碗递给白竹,笑眯眯地说:“等鸣曦买了辣椒秧才能栽的,这里没事了,回去歇着吧!”

白竹可闲不住,他都不知道歇着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他拿了碗和水罐往外走,问宴宴:“我要去打猪草,你去不去?”

“去!你不知道哪里猪草多,我领你去。”宴宴跟着往外跑。

白竹正有此意,他对桃树村不熟,一个人去虽然也能打到猪草,总要多费些事,有宴宴领着就省事多了。

两人背着背萝一起走了,胡秋月一边挖地,一边想:家里四个人,都能干。白竹虽然才嫁过来,这两天冷眼望着,不是个懒人,相反,勤快得很,一点都闲不住。

这样下去,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和和美美的,还愁日子过不好吗?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一边干活还能一边笑起来?

……

等白竹和宴宴背着两箩猪草回来时,已经半下午了。

胡秋月已经挖好了地,正在井边洗手。

见他俩回来了,胡秋月笑道:“快过来洗手,歇一下,我先去煮猪草,再来做饭,鸣曦可能快回来了。”

家里养的牲口多,吃得也多,一般有菜叶子时就煮菜叶子给猪鸡吃,没有菜叶子时就扯猪草煮熟,拌些麦麸,糠皮给猪鸡吃。

今天两人扯了这么多猪草,加上早上剥下的老叶子,够猪吃好几天了。

胡秋月进灶屋忙去了,白竹洗了手,站在门口问:“娘,要做什么?我来帮你!”

胡秋月慈爱的望了他一眼:“不用了,你歇会吧!”

白竹嫌不住,让他干坐着简直是受罪!

他见宴宴已经拿着扫帚扫院子,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实在无聊。

他背起竹筐大声道:“娘,我去后山上捡柴去!”

胡秋月一听,连忙跑出来道:“不去!天快黑了,还捡什么柴!”

她一来心疼白竹,二来怕张鸣曦回来时见大家都在,就白竹不在,会不高兴。

白竹抬头望天,道:“还早呢,我捡柴快得很,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就要往外走,胡秋月一把拉住他:“不去!你给我理理麻线。昨天鸣曦买了两块布,让我给你做衣服,我还没忙得赢。今天吃过饭就做,要用麻线。”

白竹这才放下竹筐,随胡秋月进卧房拿了一大堆麻线出来,坐在凳子上理。

乡下人舍不得花钱买线,都是用麻线。

麻线是用剑麻沤出来的。

把剑麻叶子浸在水中沤烂,再用棒槌捶打,洗干净杂质,剩下的纤维晾干就是麻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