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愚笨。”时节惊慌,赶紧跪下。
“算了,不写了。睡觉。”刘俊起身,“还跪着干什么,起来暖床。”
暖床?时节也觉得现在宣淫不合时宜,但刘俊说了他也不拒绝,乖乖地脱了衣裳钻进被窝。
而后事情再次和时节的预想不符€€€€刘俊说要暖床竟真的只是暖床,上了床抱着时节安安静静地躺着,丝毫没有要做别的事情的意思。
“我年幼的时候总是这样抱着重秋睡觉。幸福极了。特别是冬天,有个人抱在怀里又暖和又安心。”夜静悄悄的,刘俊说话的声音也低,像入梦后的呓语。
“……哦。”时节实在不知道怎么回话,又不好晾着刘俊,哦了一声当作回答。
“后来重秋不愿意和我同床了,我便总觉被窝冷……重秋走的时候我叫他把那些用惯了的婢女奴才都带走了,京城买奴婢容易,长沙那边蛮荒怕是找不到称心的。重秋顺着我的意思把那些人带走了。可等我回来,又觉得不仅这被窝冷,连院子都冷了。”
时节还是不知道怎么回话,侧过身子、伸出胳膊轻轻地抱住了刘俊。这个动作有点僭越,时节有点忐忑,但还是这么做了。刘俊没怪罪,还轻声笑了下,时节胆子大了些,抱得更紧了些。
“我要去五塞原,你跟着吗?”
“大将军让奴家去哪奴家就去哪。”时节不知道五塞原是哪,但无论那地方是南是北是冷是热,他的回答都不会变。
他也没什么其他路可以选。
那夜气氛极好,时节和刘俊相互抱着感觉很舒服,可惜还没睡着又有人来敲房门。
“阿俊€€€€我是钱胜,开门。”
“钱兄来了啊,”刘俊开门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我打算明早去钱府的,你倒是先来了。”
“你怎么这般闲在!”钱胜自行走进屋里、关了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怕是明天一大早就会来圣旨招你入宫觐见,我爹急得跳脚,但他深夜来你这不方便,所以才让……”
钱胜说着说着发现了床上的时节,一下子闭了嘴,皱着眉头看刘俊。时节比钱胜更尴尬,刘俊在他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开了门,他衣服也没穿,缩在被子里不知所措。
“这……”钱胜指着时节叹气,“你这是又想了什么剑走偏锋的鬼点子?”
“没什么剑走偏锋,但是也想得差不多了。王匹夫那一拨人是不可能让我带着兵符回五塞原的,这个不争也罢,我就带着自己的亲兵回去就好。”
“这怎么行!”钱胜急得跺脚,“你那二弟明摆着是要篡位,拖了这么久才放出消息来那一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你就带着那几千亲兵、那不是送死吗!”
“谋权夺位靠巧思不靠蛮力,你不必担心。”
“不行!至少……”
“你且听我把话说完,然后回去转告给你爹钱大司马,让他定夺如何?”
钱胜又叹气:“你说、你说!”
“我会向皇上举荐你来接替我的大将军之位。”
“哈?”钱胜喝了一声连连摇头,“你这是什么无稽之谈!我打过最大的架就是带着二十个家丁打山贼,你叫我当大将军?你以为你是皇上吗?说什么就是什么。这绝对比让你带三军回五塞原难多了!”
“若是先皇肯定是不同意的,但现今皇上是个傻子……”
“你可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钱兄莫要再因为这些细枝末节打断我,这里又没有外人,让我说话畅快些不好吗?”
“怎么没有外人!”钱胜瞪了一眼时节。时节自觉听了太多不该听的,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
“他不算外人。今天起就是我的贴身随从了。”
“他和王太保关系紧得很,别不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想出今天这些幺蛾子来!”
刘俊笑,不再理会钱胜的慌乱,继续刚才的话:“现今皇上是个傻子,旨意能不能批下来完全看王匹夫他们愿不愿意让步。你未曾做官,他们都觉得你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我就想当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