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刚一下轿子那老瘸子就裂开嘴笑了,仿佛有恶臭从他的牙缝里溢出来,时节被恶心得皱眉,大列被吓得有点呆。
“时节面色很好啊。”老瘸子颤颤巍巍地笑着,“被刘大将军滋润得不错?”
时节不说话。最开始的一年他对老瘸子也是极尽讨好的,但那些讨好并不能让老瘸子替自己说半句好话,甚至不能让老瘸子的笑声有任何改变,于是时节对老瘸子就只剩下冷漠。
老瘸子也不在乎时节的冷漠,照常带路:“太保不喜欢刘俊,要你去浴场好好洗洗。”
时节麻木地跟着老瘸子走。王太保总是要找些理由来‘惩罚’时节,喜不喜欢刘俊哪有什么所谓。
进了浴场时节先向东南角的架子上瞧€€€€那里会事先摆好王太保用来折腾他的东西€€€€今天架子上挂着几条大大小小的鞭子,还有几个硬毛的马刷。
又是要见血的一天。只是见了那些东西时节便开始觉得疼了。老瘸子眼里闪着猥琐的光,似乎非常期待今天的好戏。这越发加深了时节的恐惧。但王太保下朝之前谁也不会对时节做什么,谁也不会透露什么。时节脱光了衣服泡在温泉里,一点点煎熬着等答案揭晓。
今天王太保回来的格外晚些,时节觉得自己快被那眼温泉煮熟了老瘸子管家才再次出现,叫时节去前堂伺候,光着身子去。
对于赤身裸体这件事情时节已经习惯了,特别是在王太保这,王太保曾把他用狗绳拴着在院子溜过一大圈,这院子里的下人大半都见过时节的丑态了,有些甚至还在王太保的命令下‘使用’过时节的身体。
但前堂时节是第一次去,那是会客的地方,是王太保府上的脸面,不该是时节能去的地方。
从后面进入后听见了琴瑟声,从屏风旁的侧门走到厅里,先看见坐在主位坐着的王太保,然后看见厅中央跳舞的舞姬,随后就看见坐在客位上的刘俊。
刘俊身边还坐了一位,紫衣金冠,面白肤净,看长相不过二十,但举止气质端庄又老成,见赤身裸体走上一个人来微微皱眉。
这大概就是那位长沙王吧?时节瑟缩了下身子,罕见地有些难为情。
“怎么来的这样慢。”王太保把时节拉到自己面前,当着刘俊和重秋的面仔仔细细地打量,查看完正面又让时节转身查看背面,甚至拨开他的臀瓣检查里面。时节的脸烧得火红,他心里十分在意刘俊和重秋的目光,却不敢抬头窥探,只深深地垂着头。
“刘将军用得很仔细嘛。”王太保没找到什么特殊的痕迹,拍了下时节的屁股,“不会真的动心了吧?”
刘俊没出声,开口的是重秋:“这事在朝堂上已经说清楚了,按刘俊部落的习俗,新郎会在大婚前温习床笫之事,以免怠慢新娘。刘俊虽不识礼仪却无心冒犯圣上。”
“朝堂上的事情朝堂已经说完了。长沙王来我这不就是为了说些朝堂上不能说的吗?说吧。”王太保把时节搂进怀里,一边拍他的大腿一边说道。
重秋:“我要说的与朝堂上并无不同。刘俊失仪无颜再迎娶公主,征西大将军之名也愧不敢当,但赈灾平乱、殿前救驾的功劳不可无视,仍是这次河北赈灾平乱的不二人选,他的虎符不该收回。”
王太保又叹气又摇头:“长沙王还是太见外了。那就再赏赏歌舞再议。时节的舞是天下一绝,长沙王也看看。”
王太保拍了拍时节的屁股让他去跳舞,时节瑟缩:“奴家的舞好看大半是靠衣裳,太保容奴家……”时节的话没说完王太保便在他腰上狠狠地掐,绞痛让时节冷汗直流却不敢出太大的声音。
“王启!你€€€€”
“刘俊!”
一直不做声的刘俊气急败坏地直呼了王太保的姓名,但只是吼了这一声就反被重秋呵斥,时节终于抬头向那边看,刘俊满脸愤怒,但被重秋叫一声名字便忍着不吭声了。
时节苦笑着继续向前走,踏下台阶前重秋终于又开了口:“我要说的始终如一,王太保有什么条件便直说吧。不说,我带刘俊走便是了,不必为难其他人。”
时节站在原地等王太保的命令。叫他光着身子跳舞并不会为难他,反而是比较为难看这不雅之事的长沙王吧。
“刘将军叫长沙王一句老师,若长沙王执意护着刘将军,那替他受过也不是不可以。”王太保一边喝酒一边缓缓地说,“请长沙王之藩去长沙吧。”
“可以。”
“不行!”刘俊开口否定重秋的回答,“我不稀罕兵权,更不愿意费力不讨好地平乱。你昨日才答应我不搬走,今天就要之藩去长沙,这是出尔反尔。”
时节看着气得跺脚的刘俊,有点惊讶,有点好笑€€€€原来刘俊对他的老师是那种僭越的感情,他眼里的爱欲与占有欲是那么堂而皇之、毫不掩饰。可那清雅刚正的长沙王哪里会看上这跳脚的小孩子?
果然,重秋无视了刘俊的话,径直地看着王太保。王太保仰着脖子笑、同样无视了刘俊的话,举起酒杯:“敬长沙王一杯,算是给长沙王践行。”
重秋当真伸手去拿酒杯,但刘俊的手更快些、把那酒杯夺过来扔在地上。
被子哗啦一声碎了一地,正跳舞的舞姬下了一跳、纷纷低头退到一边,时节倒觉得放松了许多,坦荡地回到王太保身边依偎在他腿上€€€€什么正直坦荡的长沙王,什么年少有为的征西大将军,天下还是门阀贵族的天下,谁来了都要向王太保低头。
王太保摸了摸时节的头,命令道:“去,再给长沙王送一杯酒。”
“是。”时节谄媚地对着王太保笑,而后听话地拿了杯酒端给重秋。时节这不雅的模样到底是晃到了面前,重秋不适地皱眉,但依旧伸手去拿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