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墓。”纪正庭道,“我找到了一些证据,怀疑苏绮生……还活着。”
“怎么……可能??”江少栩听完纪正庭口中的证据,震惊完就开始来气了,“不是,你说那些也算不上什么实质证据啊,当年那把火把南宫家烧了个干净,你没见到那个场面,遍地尸骨,什么都没了€€€€”
纪正庭道:“你见到的只是面目全非的尸骨,严格来说,你其实并没有真的见到‘苏绮生’的尸体,或者说,你分辨不出,烧成那种程度,所有人都分辨不出。”
江少栩张了张嘴,倒还真是反驳不出,可他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不行,我不同意,你就因为那些算不上证据的证据,就要开墓??死者为大这件事你不会不懂吧??”江少栩脑袋嗡嗡的,虎着脸又补了一句,“起码得找到更直接的证据。”
纪正庭道:“这件事情,重华还有其他弟子在查,他曾经在某次事件中,见到了一个关键人物,那人的样貌……形容出来,和苏绮生像了九成。”
江少栩没好气儿道:“你自己门派的人,你自己当然信,未出师的小弟子,乳臭未干,说的话,老子凭什么信。”
“这个弟子,你也认得的。”纪正庭不知想起什么,微微笑了笑,“是段亦麟,掌门师兄的大儿子,他小时候,你还抱过他。”
江少栩又是一愣,脑子里隐隐约约浮出来一个玉雕似的奶娃娃,那会儿好像也就两岁吧,单手一抱就抄起来了。奶娃娃那时刚学会说话,江少栩就指指自己,教他喊师叔来着。
那都至少得是十八年前的回忆了,江少栩猝不及防被勾起回忆,正有些晃神呢,纪正庭又道:“少栩,你擅寻穴定位,我需要你帮我找到墓的大致位置,若你不愿,其他的事情不用你出手,开墓的事情,由我来做。若有什么差池,我一力承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江少栩再是觉得此事不妥,也不好再做阻拦。
主要是,他终究还是不肯相信,苏兄真的会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寻墓的事情一敲定,全有有倒是第一个慌了神儿的。
“哥哥哥,我可做不来这个,这个~~可是损阴德~~的事情啊!”全有有说啥都不肯干了,抱着江少栩胳膊肘子直嚎,“我命比纸薄,福似漏勺啊少栩哥!!可禁不起这个折腾!你看我这一路眼皮子跳的,我就知道没好事~~”
全有有一天天神神叨叨的,江少栩经常听他说自己是命薄之人,命中啥都无,能多活一日都是向天借来的。这话真的假的江少栩不知道,可全有有一见风吹草动撩腿儿就跑倒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果不其然,这回全有有也闹着要走,当天晚上都没住下,扛着小包袱就跑路了。
跑路前,还赖死赖活地非得给江少栩留下一面铜镜,说是随时联系。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江少栩也不知道他都是打哪儿找到的。
这铜镜的作用跟当年的传音炉相差不大,都是传消息用的。不过二者还是有些区别,香炉传字儿,铜镜传影儿。香炉是在谁手里谁能用,江少栩后来就把小炉子留给大徒弟了,让徒弟外出时给山上报平安用。铜镜则是得提前认主,江少栩手里一面,全有有那头还有一面,只能俩人互传消息。
就这么着,留下铜镜,全有有连夜就跑了,倒是把江少栩给撩在这儿了。
“不是,这小子说跑就跑。”江少栩气得咬牙切齿的,“老子位置只能找个大概,定点儿的事情一向是他来的啊。”
“无碍,我的徒弟正往这边赶来,近一两日应该就能到了。”纪正庭道,“到时候找确切墓口的事情,就交给他去做。”
代华坐在旁边,这时候忽然嗯了一声,开口道:“尘儿的法术修得很好,定位这点小事,难不住他。”
江少栩本来就看代华不顺眼,这儿气不顺,又眼见着重华的人蹦豆儿似的一个个往这儿蹿,更不痛快了:“怎么的?就显得你有徒弟?老子的徒弟也都厉害着呢,不比任何人差!”
江少栩气歪歪的,这时候恨不得把山上那四个都搓堆儿带过来,再一字排开了,摆成阵来给别人看。
不过想归想,他也就是闷头发发脾气,他可从来不让自个儿徒弟掺和进会涉险的事件里。
可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第二天,纪正庭那个徒弟赶来了南疆。江少栩那时正翘着腿,半躺在窗边的座位上小憩,脸上还盖着自己的斗笠。
正半睡不睡间呢,他耳旁忽然听到了一声喊€€€€“师父?”
这声儿可太过熟悉了,江少栩一愣,掀开斗笠,坐起来往前一望,瞬间眼儿都瞪直了:“凡安?”
第112章
这是谁也没想到,师徒俩竟然会在遥远的南疆遇到彼此。
不过邵凡安也不是孤身一人来的,他跟纪正庭那个宝贝疙瘩似的徒弟在一块儿呢。
江少栩皱巴着脸,两头看了看。两边的小辈儿认了前辈,他这才知道,纪正庭的徒弟正是重华掌门段崇越的二儿子,名为段忌尘。
段邵二人结伴而行,本来是和重华每年一次的巡诊队伍一并出来的,结果路上遇到了各种事件,一番调查过后发现和无名教有关,二人甚至还和鸟面人多次交手,其中细节按下不表,关键是,他俩带来了一个很关键的线索€€€€鸟面人在使用镇魂符。
镇魂符是操魂术派系下的一个分支,也就是说,无名教确实与当年南陵派遗失的秘术有莫大的关联,这更是佐证了纪正庭关于苏绮生的一些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