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好友 饭山太瘦生 3094 字 4个月前

崔琬挑了一下眉,说:“不想说。”

泽晋看向另一位崔大人,对崔涤说:“崔大人?”

崔涤说:“伯玉不想说,那就算了吧。”

“翁主,你问我,我知道。”裴昙对泽晋说完,向着崔琬叫了崔琬一声“表哥”,崔琬是裴昙的表哥,裴昙的弟弟裴简就是跟着崔琬一家一起回的建业,裴昙说:“表哥,我在建业时,可没少听你讲你和你朋友的故事,你们两个不说,那我来说?”

泽晋对裴昙说:“那我问娘子。别管他们两个,娘子请讲。”

周鸾说:“我也想听呢。”

荀靖之也好奇,崔琬这样一个一身傲气、不喜欢武人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契机,和崔涤成了朋友。

崔琬找婢女要温好的黄酒,让婢女给自己和崔涤各倒了一杯,他对裴昙说:“讲吧,讲不好了,没你的酒。”

妙娘也好奇,凝神等裴昙讲故事。

裴昙说:“我表哥和崔大人都姓崔,我要是叫一声‘崔大人’,保准他们两个不知道我到底是叫谁呢。我表哥和崔大人年少时都在国子监读书,别看我表哥看着笑眯眯的,可是他是个记仇的人,他最初在国子监读书时,说话还带着南方腔调,他有一位同学,是位旧贵子弟,便总是学他说话。有一天,我表哥又听见那旧贵同学学他说话,忍不下去,把砚台藏在袖子里,要他道歉,那同学不道歉,我表哥当即就抬手用砚台把人的头敲破了。”

周鸾对崔琬说:“看不出来嘛,伯玉兄,我看你爱笑,以为你和我一样是个和和气气的人。”

崔琬反问:“我不和气?”

周鸾说:“和气,很和气。语气也很和善呢。”

卢仲容说:“我猜伯玉敲了崔大人的朋友的脑袋,因此和崔大人相识了。”

崔涤说:“我倒希望是这样,那我也不用白挨一顿打了。”

泽晋问:“那是怎么一回事?”她看向裴昙:“娘子,请继续讲,我请你喝酒,我有好酒。”

裴昙继续讲:“我表哥那旧贵同学被砸了脑袋,也不上学了,当即就哭着跑回了家,回家和他兄长说自己被‘姓崔的’打了,他兄长一听姓崔、又能打人,也不再问弟弟,一口咬定是北崔武家的崔涤做的,带家仆冲去了国子监,暗中盯着出来的人。

“我表哥打了人,被老师叫去绳愆堂打手心,没能早早离开国子监。他那旧贵同学的哥哥在国子监外等,看到崔大人毫无愧色地走出来,气得火冒三丈,和家仆扑过去就要把崔大人装到布袋里,来一顿拳打脚踢。崔大人身手好,挣扎了几下,没被布袋套住,反而把想打他的人摁到了地上。

“这时我表哥挨完罚走出了国子监,那旧贵同学也正好来了国子监门口,他看见他哥哥正在不知道和谁打架、还是被人摁在地上痛打,又看见我表哥好端端地往外走,大喊‘他们是一伙的!打死他!’,喊完就带着家仆去打我表哥,崔大人一看这行凶的人竟然又来了帮手,还要欺负国子监的学生,立刻就冲过去帮我表哥,其他武家子弟见旧贵子弟欺负人,也纷纷跑过来帮忙,一行人在国子监外混战,打得好不热闹,热闹得几位博士先生都被喊出来了。”

崔涤想起十几岁的事情,笑着说:“我可是真无辜。”

裴昙说:“我表哥那旧贵同学是真惨。被打破了头,又被崔大人推了个跟头。”

崔琬说:“谁让他笑话我。”

荀靖之问崔涤:“清原后来怎么样了?”

“我被牵扯进这件事里,也去绳愆堂被打了手心。伯玉心中愧疚,把我当作了朋友。”

崔琬问崔涤:“这手心打得值也不值?”

崔涤爽朗地笑,说:“觉得不值的话,你旁边现在可就没人了。”

荀靖之很久没这样和人一同坐着闲聊了,崔琬要他换一换心境,他也的确换了心境。他说:“感谢诸位今夜愿意在我府中稍微停留,我很久不曾这样见人了,心中很是感慨。我敬大家一杯酒。”

泽晋说:“靖哥,以后多聚一聚吧,你别总是自己闷在府里。”

崔琬举杯,说:“我先敬妙娘一杯,若非妙娘在此,我们也没这样集会的机会。今夜梅花盛开、月色清凉,钟声不久就会响起,昭示着夜半的来临,真希望来年此时,风、花、月依旧像今年一样好,而我们能再次相聚于此。妙娘,这一杯,我敬你。”

妙娘为自己倒上一杯酒,说:“大人太客气了。”语毕掩袖将酒饮尽了。

青山幽严寺夜半敲钟。天边的明月似乎也随着钟声震荡。

周鸾向荀靖之敬酒,对荀靖之说:“郡王,明年若是我们都得闲,不如再次相聚吧。建业人不了解您,其实我和您都坦坦荡荡,建业人都会知道我们坦坦荡荡。”

“谢凤友兄,我们定下这一夜之约。”荀靖之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