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五贞吉(郡公;姐姐是高宗恭哀皇后)
4.女第五琼、子第五璋(县公)、子第五珩
5.第五岐
第72章 雪寒2
心上痣
韦衡送佛子、奉玄和隐微药师南下。韦衡骑马,隐微药师和奉玄、佛子同在车里坐着。
城外到处都是雪,庄稼被雪盖住,远远看去,天地间只剩白色。
车前车后都有士兵,冲雪在雪里乱跑,韦衡任由它跑着撒欢,看前面路途安全,放下了心,让身下的骏马和车轿平行,隔着车壁问隐微药师此去南方感受如何。隐微药师说不虚此行。
隐微药师此次去南方,到建业后逆长江而上,西进入蜀,入蜀后在临邛遇雪,看见了临邛的火井在雪中喷火。临邛郡附近有重重高山,其中一座山的山顶上有一处凹坑,坑中常有火光,被人称为“火井”。
隐微药师和雪岩药师入蜀采药,在临邛遇雪,为雪所阻,夜间见火井附近天光透红,白天从火井对面的山上向火井望去,只见火井凹坑中喷出了火红岩浆。苍山覆雪,雪白山黑,大块的黑白之间,岩石融化,变成炽热的血红色,如同从地下涌出的盘古之血,带着吞噬一切的热度滚滚流下,亮得刺人眼目。
天气寒冷,韦衡说话时,嘴边冒出白气,他说:“又冷又热,那山上的雪竟然还没化么?”
隐微药师说:“往后你亲自去看看,就知道我没诓你。”
韦衡说:“我知道你没诓我。宣德天上下着雪,地上的温泉还是热的。”
隐微药师说:“对了,那火光很像融化的铁水,又红又亮。心准兄,你可以想想千万斤烧红的铁水顺着一座山流下来。”
韦衡听完笑了,说:“要是是铁水就好了,那我得找来五百个愚公,把那座山移到卢州,给卢州驱驱寒,也给兄弟们用新铁铸造新的刀箭。”
韦衡对奉玄和佛子说:“奉玄,第五兄弟,明年冬天你们要是没事,就来龙海找我,到时候奉玄也养好了眼睛,我带你们看龙海打铁花。金涛银浪乱飞、千星齐坠,打铁花的时候还有舞龙舞鱼,很好看。”
奉玄“嗯”了一声,佛子说:“多谢小韦将军好意。”
韦衡说:“舒娘,你见过打铁花,我没骗他们两个吧。”
隐微药师说:“嗯,好看,的确好看。只是,我第一次看打铁花时,你还是黑头发,后来再看时,你就变成灰头发了。”
韦衡说:“灰头发也没什么不好。桥上人多,你转头看不见我,那就在人群里就找灰色头发,保准能找到我。不过我很英俊,你在人群里扫一眼,绝对一眼就看见我了。”
隐微药师在车里笑了一下,“嗯,很英俊。”
奉玄听见韦衡自夸,在心中微笑了一下。韦衡爱开玩笑,不过他说得倒也不错,如果他不算英俊,那卢州就没有几个能称得上英俊的人了。
奉玄的手臂上的伤口渐渐恢复,长出新肉,血痂之下皮肤发痒,痒得有些难以忍受。他不敢抓挠血痂,只掐着手臂,听韦衡自夸时,心中走神,手下失了轻重,一下子掐裂了手臂上的血痂,伤口涌出了血迹。
“奉玄叫我哥,我怕他偏爱我,不肯对我说实话。那我问第五兄弟。”韦衡对佛子说:“第五兄弟,我看见你第一眼,想起一句诗,说是‘性如白玉,三烧犹冷’①,我想你是个面上冷心里温的人。礼尚往来,你不妨说说我,怎么样。”
佛子的确不是个心冷的人。奉玄袖着手,藏起手上沾的血迹,好奇佛子会怎么描述韦衡。
佛子说:“三万六千顷,玉壶天地寒②。小韦将军置身苦境,怀有冰心。”
冰心,既可以指剔透之心,也可以指无情之心。
韦衡似乎不做他想,只当佛子夸他重情重义冰雪肝胆,说:“这诗倒也符合现在的景致。苦境……第五兄弟真了解这卢州,确实是苦境。前些日子我处理军务,路过室韦旧战场,看见寒土之中白骨相叠,几乎无处下脚。白毛风吹过去,白骨被冻裂,在土里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
韦衡想起风里的尸骸,觉得讲得太凄苦,说:“不说这些了,说了这些,卢州也变不成江表。我说件好事:今年卢州冷得早,太子殿下知道了,让朝廷再拨款给卢州戍边将士发一次御寒衣物。我等着这衣服来呢。”
隐微药师说:“确实是好事。我还听说齐王殿下恢复官职了。”
“嗯。”韦衡说:“毕竟是亲兄弟。”
齐王与太子毕竟是亲兄弟。奉玄一直在车里坐着,车轿随着马的步子有节奏地摇晃,他目不能视,坐久了隐隐有些犯困,听见师姐说起齐王,暂时提起了精神。
在这车里车外,再没有比奉玄更清楚齐王和太子的关系的人了€€€€太子崇恺和齐王崇煦是亲兄弟,两个人相差三岁。陛下与明德皇后有四位子女:长女孝仁皇太女崇劭、长子皇太子崇恺、次子齐王崇煦、幼女原寿昌公主崇幻。明德皇后怀幼女崇幻时染上了时疫,太医说恐怕母子都保不住,没想到明德皇后福大命大挺了过来,腹中的孩子也活得好好的€€€€不过生下崇幻时,明德皇后的身体还是受了损伤,此后再也不能生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