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跟他打了招呼,在旁边把这些天探病的礼品收到一处去,又去理向北的衣服。
“小南,你去外面问一问医嘱,我跟阿北说句话。”江辞说。
向南出去了。
江辞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把流风堂的事尽可能平直客观地跟向北说了。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
“我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结束的,”江辞说,“你出院以后先回家休息两天,流风堂剩下那些人还是你来带,于渌那边,先给他留几个人跑几单业务,等过一阵再慢慢撤走,看他一个光杆司令怎么翻天。”
“江总那里……”向北迟疑道,“他是不是一直在等这个机会,还是说……”
他跟江辞对视了一眼。
还是说,这个机会根本就是江毅制造出来的。
如果有其他人在他面前这样说江毅,那他肯定会义正严词地告诉对方不要胡说,那是他绝对信任而敬重的父亲。
但是说这句话的是向北,所以江辞只冷笑道,“不管是不是,江千钰要想上位,除非踩在我的尸体上。”
向南亲自开车从医院送向北回家。
他住的地方是前几年他十八岁生日时江辞送他的一套房子,很不错的小区,位置离洪霜堂不远。因为知道他怕麻烦,所以钥匙交给他的时候屋里的装修、电器、连同被褥都已经准备好了,他只需要两个肩膀架个脑袋就能入住。
向南的房子在他楼下,也是江辞送的。
不过他们两个人都很少在这边住,向北在洪霜堂后面还有一间单人房,平时堂口里事多,也是为了安全考虑,他一般都住在那边。
房子很久没人住了,向北又不喜欢无关人员在他的私人领地里乱窜,所以收拾打扫的工作是向南提前去帮他做的。
家里暖烘烘的,向北脱了外衣,露出被绷带从肩上绑到腋下的左胸口。
“把衣服披上,”向南从厨房给他接了杯水,“你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感冒。”
“哪有那么脆弱,”向北说,“我都好些年没感冒了。”
“呸呸呸,乌鸦嘴,”向南逼着他也“呸”了好几口,“你是没感冒,但是重伤受了几次?”
他到衣橱里去给向北拿了一件开衫,随口道,“这次于海东找事也就算了,在家里总出不了大问题,但是年前往海城去那一趟是真不值当的。”
向北拧起浓眉,凤眸有些不悦,“你我是什么身份?去哪里是老大决定的,我们没有置喙的资格,只把自己的活儿干好就行了。”
向南愣了一下,接着笑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这么一说。”
“在家里就算了,在外面可不能就这么随口一说。”向北道。
“我明白。“
“对了,你昨天说的那个竞龙帮的彭昶,能确定他跟于海东没有关联吗?”
“目前是没发现什么端倪,”向南说,“我觉得于海东毕竟是德天盟的老人了,应当做不出引狼入室的蠢事来,这是其一,其二是他自己手下也养了一些‘卯’,最近派到咱们这边的人就是,所以应当没必要借助竞龙帮的势力。其三是彭昶这个人,原来算是竞龙帮的中层干部,但是现在已经被边缘化了,于海东若是想结盟,多得是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向北眉目凝重,手肘撑在大腿上,健硕的肌肉将开衫的面料绷起来,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还是查细一点,竞龙帮前一阵起就不太安分。”
向南点了点头。
“你去审的那个女孩子……”向北说。
“姚澄澄。”
“对,她有什么把柄在段家人手上?”
“她说段莱鑫威胁她,如果不替自己做事,就将她得病的事告诉她父母和老师同学。而且,艾滋病的治疗费用不低,段莱鑫说如果事成的话,他会包揽她往后全部的治疗费用。这个女孩子家境虽然还凑活,但是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平时不太得父母重视,零花钱也很少,她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