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周松僵硬的半矮着身握着他的头发,紧张的连指尖都不敢乱动。

这会儿离得近,他甚至都嗅到了对方身上浅淡的兰花香。

那是他信香的味道,周松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视线不自在的四下飘动,突的又顿住。

对方的头发被他握在手里,又低着头,衣领后滑,后颈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泛着微粉的色泽。

周松的眼睫一颤,连忙狼狈的侧开脸,压抑的呼吸了两口。

沈清竹洗过脸,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擦干净,起身的时候发丝便从对方虚握的手中滑落。

看着高大的汉子迅速的退开两步,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方不是曾经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小坤泽,而是一个实打实的乾元。

是能直接一口咬在他的后颈上,与他结契,让他自此无法逃离的乾元。

沈清竹下意识抬手按住后颈,抬眼看着狼狈避开他视线的周松,突然意识到空气中飘动的淡淡松柏味不是那些树木散发出来的,而是对方信香的味道。

知道他可能察觉到了,周松心中顿感挫败,声音沉沉的开口,“对不住。”

沈清竹微扬眉,乾元会被坤泽的信香与腺体所惑,一时失态也是正常的,说到底,这次是他自己心大了。

主要也是因为周松这个人太知进退,懂分寸,相处时从未让他觉得不适,与他之前接触的那些乾元不太一样,以至于他有些忽略了对方的身份。

现下出现这般的状况,也不算是对方的错处,他也不必如此……

沈清竹的心中不知为何突然一动,视线扫过对方略带无措的神色,以及泛红的耳根,忽然间,领悟到了什么,微微眯起眼睛。

他不说话,周松心中的忐忑越盛,小心的抬眼想去看对方神情,又有些退缩,犹豫了半晌,还是又道:“对不住。”

头一回正经会面,好像被他给搞砸了。

虽然他只是垂眼站着,身板依旧挺得直直的,但沈清竹就是莫名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垂头丧气的懊恼。

就像他父亲之前养的那只大狼狗,每次做错了事都耷拉着耳朵,老老实实的蹲在那里不敢动。

他突的觉得有些想笑,抬手掩了掩唇,微正了脸色,“无妨,我晓得你是无意。”

听到他这般说,周松才敢抬眼去看他,见他面上带着薄笑,确实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觉得闷窒的空气都舒畅了,紧绷的身体总算放松了些。

观察他的沈清竹这次很清晰的觉出了他的这些变化,桃花眼又弯了弯,他觉着对方若是跟那只大狼狗一般有尾巴的话,或许这会儿已是摇起来了。

方才察觉到他心思时下意识想要远离的想法淡了些,罢了,不过是个质朴的农家子,见的坤泽少,一时的情动而已,这般的年岁,总会有那么几回朦胧的心思,也不必太过当真。

第八章

栖山村说大不算大,但说小也不小,走走停停的把东村各处转了一圈,也花费了一个多时辰。

沈清竹以前到底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出行皆是马车代步,他本来身子骨也算不上好,此时已是觉着有些疲累。

周松瞧出来了,提出今日便先到这里,西村那边待他日有空了再去看,反正不在那边居住的话也不急着熟悉环境。

他一路将人送到家门口,停在几步远的位置没有凑过去。

沈清竹一人在家,也不好请人进去坐坐喝口水,站在门边与人道谢,“周松,今日麻烦你了,多谢。”

周松摇摇头,怎会是麻烦,于他而言是欣喜之事。

他看着对方朝他颌首一笑,轻轻合上了院门。

周松舒叹出一口气,抬手按上自己几乎一刻也未平静过的心口,突的勾起唇角,露出抹笑,冷硬的面容有了那么几分柔和。

带着还未散去的愉悦心情,他转身回家,脚步都比往日里要轻快。

路过一处农院,看到袅袅升起的炊烟,心道竟是都已经到了做晌午饭的时辰了,他也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