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差矣!此言差矣!臣怎么会有这样的心呢?臣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臣只对陛下忠,其它诬告,臣俱不认!”
张元熹厉声问:“勾结明州知州、天佑军三军指挥使,你不认?!”
“臣……”刘宜成摘官帽磕头,“臣不认!臣没有做过!”
曹规全与崔伯钧皆有些异样神色,自上朝来,他们的目光从来就没有落在刘宜成身上过,更不要说替他辩解。面对群臣弹劾,刘宜成根本说不过百口。
李€€寅摆手,说:“要给百姓一个交待。即刻,罢刘宜成御史中丞之职,其欲不臣之罪,让大理寺查明白。有则罚,无则免。”
张元熹说:“陛下,要彻查此事,绝不能姑息!姑息,就是养奸!”
刘宜成骂道:“什么姑息养奸?!今你们认我为奸佞,一定不是因为明州之事!你们只是借口要把我排挤出朝廷!”他转而向李€€寅求情,“陛下!臣是清臣,怎能以一言定臣为奸佞?!陛下,莫要听这些人诡言啊。”
“不必说了,先停职,在家中等消息吧。”李€€寅厌恶地不再看刘宜成,“好好查御史台,是给大周,也是给百姓一个说法。至于明州之事,朕不信御史台能查出来,还是给刑部查案。林刑部,推勘官任命,还是你来。”
林€€俯身说:“臣领命。”
下了朝,赵敛和林€€一阵走着说话。
四周无人,赵敛小声说:“看来刘宜成是弃子了,今天怎么没人帮他说话?”
林€€嘲讽道:“帮刘宜成说话,弊大于利;丢弃刘宜成,能保全自身。”
“幸好没人说刘宜成和嘉王有勾结,不然他们一定要跳脚了。”赵敛说。
刘宜成道:“刘宜成和嘉王是私下有来往,却从来没有过界。我们非曹氏崔氏,绝不妄设欲加之罪。”
“官人说的是。”赵敛作揖,“扳倒刘宜成,御史台就能洗干净了。”
林€€说:“御史台能不能干净,要看官家的意思。你以为这回刘宜成为什么能惹怒官家?不是明州那些罪,也不是门口百姓弹劾他。”
赵敛心知肚明:“是因为建了生祠,又或是朝廷失信?”
“当地百姓日子过得多苦,只要看不见,就可以当做没有。但天子不能失信。若民不认天子,到时候会如何?”
林€€看赵敛的神情意味深长。
赵敛笑了一声,说:“夷玉打算让谁做推勘官?”
“陈复。我们需要小官往上升,若还有能用的,我会再看看。”
“好。”
即将要分别,赵敛说:“今早我得知一个消息,夷玉可以查一查。”
“什么消息?”
“有关白玉馆鸨母王氏和曹相公的。”赵敛便将清晨谢承€€迷迷糊糊和他说的事儿告诉林€€了。
林€€为之一惊,说:“前所未闻!王氏若真与曹规全是表兄妹,那么白玉馆买卖娼/妓的事儿,是不是也和曹规全有关?”
“一国之宰相,靠女人来拉拢军队,若是传出去,他的相位还坐得稳吗?”赵敛对天长叹一声,“我只怕,这事儿不止于曹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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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丢了,东宫乱成了一锅粥。寇从英几乎将东宫翻了个遍,始终没有找到小红的踪影。
李晔临呢,自从上一次挨了打、关了禁闭,他再也不敢靠近女人。但有时候他还是很渴望,扒着窗台边看来往的宫女内侍,脑中百般思索,贪心不足。他不知道小红丢了,但这几日偶听见门外人提起小红,说太子妃找了御医来给小红看病。
“小红是病了吗?”李晔临问。
那些宫人不答,见他如见了鬼似的,忙不迭跑开。
后来他见到了寇从英,又惧又恨,但还是要隔着窗子问她:“小红呢?我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