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语塞了:“你叫那些人跟我出门,我也不自在。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赵敛把杯子里的水咕咚咕咚全喝了,“不能再有下回了,昭昭。”
“也不会有下回了。”谢承€€坐到他身边去,“下回我就不出门了,你也不要特意为了我再找谁进家里。”
赵敛没弄明白:“什么意思?”
“就不出门了呀,还能有什么意思?”谢承€€见赵敛又去摸茶壶,笑道,“你以为是酒呢,借茶消愁?喝了晚上睡不着觉,还要起夜吵我。”
“不出门?不出门不得憋死了,不行。”赵敛不喝了,问,“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两个人?”
谢承€€说:“他们是人家雇来跟着我的,也不是真的想要杀我。我想着,就不要让他们为难了,所以让小六放他们去军营里,从军。”
“那不行,就轻而易举当他们跑了?至少得抓回来打个七八十棍,问清楚吧?”赵敛气得咬牙,“七八十棍都少了,得一百棍。”
“打一百棍,人都要死了,还怎么招?到阎王殿里招啊?”谢承€€上手摸他小腹,忽然问,“喝这么多,你想不想解手?”
赵敛挪开他的手,严肃道:“我很认真呢,你别逗我笑。”
“我没逗你笑啊,你喝这么多水,我问你要不要解手。”
赵敛不搭理他,继续说:“我得把他们审出来,让他们招。”
谢承€€说:“你审不出他们的。”
“我一定能审出来,若审不出,就送他们去死好了。”
谢承€€噎住了:“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想把他们交给你。你一天到晚就杀杀杀的,他们是人!他们不过是收钱办事,你要杀,怎么不杀雇他们的人?”
赵敛觉他不对,反问:“你知道是谁雇的他们?”
“我不知道。”
赵敛看他要走,抓住他手腕问:“你知道是谁,不告诉我?”
“不要再追究了,算了吧。”
“为什么不追究?我偏要追究,我偏要把他们打得半死,不然是个人都能打你的主意了?还是说,你知道是谁雇他们的?”
谢承€€心说不好,又被猜中,撤了手往屋里走。
他躲到屏风那头去,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被屏风挡着,他说话才更大胆:“二哥,我心里有数,你也不要问了。”
赵敛还在这猜:“崔伯钧?秦书枫?还是唐任?我觉得是崔伯钧。”
“不对。”谢承€€拈着屏风后面的兰花,折过来、折过去,后来才小声说,“二哥,思衡姓梁。那些人以为我是思衡,所以来试探我。”
赵敛一下子就明白了,坐在凳子上说不出话来。
思衡姓梁,少有人知道思衡姓梁。他知道,瑶前知道,赵敬也知道,那是他以前无意中告诉他的。瑶前犯不着找人来跟踪谢承€€,只有他哥。
“你瞧吧,我说了,也让你为难。我不说,你也担心。其实说来说去,最为难的是我。”
可怜的兰花,枝叶都被谢承€€拽下来了。他想把叶子再接上,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正此时,赵敛从屏风那里摸过来,贴到他身上去。
“阿昭,我给你做主。”
“怎么做主?那是你亲哥哥。你们兄弟二人要是因为我吵起来,我就又当罪人了。”谢承€€把兰花叶子绑在一起,觉得好了,才又说,“算了吧,当作不知道,也就过去了。况且那两个人也没有打算要杀我,只是试探我会不会武。我成习惯了,随手就打上去,他们鼻青脸肿的,比我惨。”
“我能当作不知道吗?你还替他们开脱。”赵敛不乐意,“就算是我哥,也不能对你如何。我回头找他去,他要不来和你请罪,我就跟他分家。”
谢承€€有点惊愕:“请罪?分家?”
“他做错了事,不来请罪吗?我是没办法找人把长公主揍一顿,但我能找人把他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