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任和秦书枫关系一直都好,他二人同在步军司,若心存不轨,肯定能惹出许多祸来。现在无战事,这些禁军练兵肯定不如之前勤了。”
赵敛说:“军队一没了斗志,士气肯定涣散。又不练兵,还能做什么?不过秦书枫一直都是规矩的人,也不能出什么岔子。”
谢承€€并不认同:“秦书枫守规矩,唐任未必守。唐任要是不规矩,秦书枫是纵容他,还是揭发他?”
赵敛还在思索,谢承€€却突然指着前面:“金铺!之前我给你买的指环,就是在这儿打的。”
赵敛转过脸,望过铺下的匾额,笑说:“怎么,想换指环了?”
谢承€€点头:“我想给你十个手指头都戴满了,富贵。”
赵敛啧声说:“那不是富贵,那是有钱没处花,闲的。进去看看吧,我迁了官,给你买点好东西。”
金铺人并不多,里头加上店家统共五个人,站得都散。赵敛进门,那店家仰首看见一身紫衣,登时喜上眉梢,招呼道:“官人请进!官人要买什么?”
谢承€€随意看,才走过一只柜子,见那头站着两个人。他觉得很面熟,又仔细看了,才发现竟然是唐任和一个女人。
唐任头戴玉冠,身披灰袍,腰间环玉,手正揽在娇人细腰。他的手指上下乱动,有时摸到女子的腰臀,被女子一掌拍开。他的嘴巴亦不老实,说话就说话,非贴着女子的脸,眼神迷离,非常好色。
女人就不必说了,很漂亮,不过有多漂亮,谢承€€并不敢多看。
“望什么呢?”赵敛察觉他没有声了,凑过去看,也看见了唐任。
谢承€€说:“我不好呆在这儿,回家去吧。”
却不想,唐任已经注意到他们了。
“赵观忱?”
唐任立刻松了搂腰的手,接着就摸鼻子。摸完鼻子,他才想起来到赵敛面前作揖,“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二郎!瞧你这身打扮,是刚从宫里回来么?”
赵敛自然地把谢承€€护到身后:“唐管军。我是刚从宫里回来。”
“这是?”唐任疑惑地往他身后瞟,却被赵敛宽阔的肩膀挡个严实。
赵敛坦然说:“这是拙荆。”
唐任恍然大悟,急忙相拜:“见过嫂嫂。天这么热,看来嫂嫂是接二郎回家的?”
谢承€€捂紧自己的帷帽,不自在地要出店门。门口小厮也焦急地垫脚看他,早已把马牵过来了。
“二郎和嫂嫂情深如此,实在叫我羡慕啊。”唐任嘿嘿笑,“天热,不如我请二郎和嫂嫂吃些凉饮吧?”
赵敛婉拒说:“不了,我已经叫人在家里制了。”他不想唐任再提谢承€€,便将话头转向了那边的女子,“这是官人的娘子吗?”
唐任回头看了一眼,清了几声嗓子,没回答,反而说起别话:“之前不一直说要请二郎吃酒吗?今日遇见是缘分,倒不如这就去醉仙楼走一趟?带上嫂嫂?”说罢,他又扭过脸去瞅帷帽下的脸。
“要吃酒,也是我请官人吃。不如改天吧,我娘子怕热,这就要带他回去了。改天我请你们吃酒,如何?”
“倒也成。”唐任乐呵呵笑,又说,“那不说了,天热,快些回去吧。”
他目送赵敛出店,那颗悬在头顶的心猛地放下了。就这短短工夫,他已经冒了许多冷汗。赵敛走远之后,他恶狠狠盯着店家质问:“赵二到店里来,你怎么不知会我一声?”
店家无辜说:“小的不知那是赵大官人。”
“他穿那么显目的紫衣,你不知道?哪个穿紫衣的进来,你都得说!你让我怎么说你!”
唐任气坏了,浑身上下都冒火气。店家哪敢吱声呢,就说:“下回记得了,下回一定记得了!”
“官人。”那女子贴上来,“就一个赵二而已,你何必动那么大怒呢?”
“就一个赵二?你不知道赵二是谁?”唐任鼻子出气,转回到柜前赏金,心里还是惴惴不安,“你方才看清赵二边上站的人了么?”
女子说:“奴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