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敛坦然道:“对啊,怎么?€€州谁不知道我顽劣不堪?”
“真是无耻!你这样的人,怎么能欺辱小谢管军!”
“欺辱?”赵敛的手渐渐松了,“怎么,他告诉你他不愿意?”
贺近霖用指甲殴赵敛的手背:“他不敢和别人说,可我最了解他!赵敛,你到底要胁迫他到何时?!”
“我就是爱胁迫,你能怎么样?”
“我会杀了你!”
赵敛骤而蹙眉,一手掐着贺近霖的后颈就往地下摁:“你是真的在找死。”
贺近霖猛地挣扎,抬头要往上走,却怎么也都挣不开赵敛的束缚。赵敛力大无穷,贺近霖只觉得脖子火辣辣地疼,像有千万只蚂蚁啃噬。他快要憋不过气,脸也胀得紫红。即便如此,他还要说些狠话:“如此强迫他人,你不怕他恨你吗!”
赵敛把贺近霖推到地上去:“哦,那我和你小谢管军的关系,可不能光用恨来形容了。”
贺近霖跌了满嘴泥巴草,身子骨像是散架了。他觉得委屈,又觉得难过,到现在只能骂出来一句:“你真卑鄙。”
就在这一刻,赵敛突然释怀了。真是荒谬,他竟然真的在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计较,看来以前所有的风度都荡然无存了。他看到贺近霖哭了,甩了一个破布给他:“擦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辱你了。”
贺近霖没擦,他仰着头问:“你也是这样欺辱小谢管军的吗?”
赵敛真的笑了:“可不止,你又要哭了?”
“卑鄙!”
“卑鄙卑鄙,你只会说卑鄙了。”赵敛拍拍手上的灰尘,“天色晚了,早点回去吧,小谢管军那儿你就不必去了。”
贺近霖还想说话的,赵敛突然“啧”了一声,他不敢说了。
“趁我还能和你好好说话。”赵敛语气渐柔,“你担心的事情是多余的,其它事情你也不必知道。”
“那什么事情是不多余?”
赵敛真想揍人了:“我现在不能和你好好说话了,快滚,别惹我。”
贺近霖看着赵敛往谢承€€的帐子去,急得快把牙咬断了。他还是觉得赵敛野蛮,原来赵氏都是这样野蛮的。
*
谢承€€想亲自去找赵敛,但他根本就下不了榻。贺近霖那时候答应他要把赵敛叫来,等到天黑透了,赵敛也没来。
他坐在榻上盼了很久,只把彭六给盼来了。
“换药了。”
谢承€€不想换药,他问:“赵二呢?我听说他到营里来了,怎么没找我?”
彭六说:“承宣使在和纪将军说话,也许一会儿就来了。”
“你去催催他吧,我……我急着见他。”
彭六看谢承€€难得露出这样无助的表情,心里很为难:“那等换完药,我立刻就去催他。”
他给谢承€€换药,谢承€€一声不吭。快换完了,谢承€€问他:“我听人说,赵二在延州又杀降了?”
彭六摸着脑门:“我没听说这回事啊。”
“雄略军的也没跟你说?”
“没有,刚才还碰见杜秉崇呢,也没提到承宣使杀降。”
谢承€€松了一口气。既然没人说,那就是没杀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