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谢祥祯不知道他住哪,他单纯不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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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禁足五日,又遇百官大起居。他到紫宸殿上朝,明明他什么话也没说,却被人再参了一本。
参他的是现任神策军左第一军都指挥使秦书枫,说他“回京不务正业,自由散漫”。
谢承€€自己都觉得好笑,也没有反驳。
这自然是一件小事,李€€寅也没有在乎,糊弄几句就过去了。下朝时,他忽然想到秦书枫在朝上的弹劾,心中一动,问韦霜华说:“秦书枫以前同谢承€€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韦霜华回忆半晌,说:“与谢节使倒没什么过节,不过是秦官人性子耿直,见事不惯爱出头。”
“是了,他确实是有这么一个毛病。”李€€寅回到崇政殿,跟边上王求恩说,“你叫谢承€€到崇政殿一趟,等谢承€€走了,你再叫秦书枫过来。”
李€€寅在崇政殿里等人,看见韦霜华研磨,随口一问:“唐娘子是在这几日要临盆么?”
“医官算了日子,大约是在这几日了。”
“我这几日忙,你叫皇后去瞧着,有什么事儿,全交给皇后处置吧。”
“是。”
李€€寅摸着玉珠:“润珍这几日怎么样了?”
韦霜华说:“殿下照看着呢,与往日无异。”
说话间,谢承€€来求奏对,李€€寅也不再说后宫之事了。
谢承€€来了,看起来没有喝酒。李€€寅忍不住笑道:“谢卿酒醒了?”
谢承€€拜道:“臣拜见官家,酒醒了。”
“那是秦州的酒好喝,还是京城的酒好喝?”
谢承€€如实答道:“论酒,哪里都比不过€€京的酒。”
“可惜了,€€京的酒,你最近没机会喝了。”
李€€寅拿过一封奏疏,叫韦霜华递给他,“这是均州雄略军两厢都指挥使代议恒呈上来的札子,你瞧瞧。”
提到均州,谢承€€不由轻抬眉,对上李€€寅的眼睛。
“怎么,你的心还在西北?”
谢承€€接过札子:“臣在秦州久了,遇西北之州,心有触动。”
李€€寅等他看完札子,问:“看懂了么?”
“臣不知官家意思。”
“去年正月,均州马步军都部署王生死了。朝中缺将,均州虽为军事重镇,但同延州近,我想着再怎么样,战火也不会先延到均州,所以就没立即派遣任命新的马步军都部署。均州那块儿,暂归均州马步军副都部署,也就是这个骆永诚管。代议恒你记得的,均州屯驻禁军的将领。”李€€寅揉捏手指,“均州离延州很近,这几年延州小战不停,均州形势也紧张。如若均州的守将是这般人物,我怕有岔子。但,也不能排除是私人恩怨。卿觉得呢?”
谢承€€来回读了三遍,说:“均州是重镇,离延州也近。西北路遥,如有战火,朝中未必知道得快。”
“我正是担忧这一点。延州是口,均州就是咽,平庸之将,难任重职。你才从秦州回来,应当比朝中其余将领更能摸得清西北战况。”
谢承€€望向李€€寅。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李€€寅手指叩几下桌面,“这个骆永诚,不是个简单之人。”
“臣……臣当回避均州。”谢承€€低头,“官家应择他人。”
李€€寅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