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怎么说?我家将军豁达豪放,你同她讲那些小家子气的东西,她怎么待见?而且她喜欢海棠。”王重九朝他使了个眼色,“大方点儿,无病呻吟那一套,她不吃。”
谢忘琮在前头听到了,对王重九丢了一个草饼,说:“王五郎!闭你的嘴,过来!”
王重九扬手应道:“来了!”他同宋稷挑眉,“瞧见没,别跟她说什么矫情东西,她最不爱矫情。”
宋稷似懂非懂:“多谢了,五郎。”
【作者有话说】
除夕和初一休息,到周三会更满一万字~
祝大家兔年快乐~
第96章 三一 欹软枕(一)
国丧期间,在京官员服斩衰五天,服素服二十七天,停音乐祭祀一月,禁嫁娶一月。[1]
神策、雄略军回京时已出国丧,按常例,应在回京时接受封赏。但官家仍因太后仙去而悲痛欲绝,暂推了平叛禁军的封赏。
谢承€€好几个月没回家了。回家之前,他一直都在忐忑,因为他觉得这个宅子不是他的家,突然闯进去,会不会有人把他赶出门呢?等到了家门口,他才意识到,这的的确确是他的家。
思衡早早就在家门口等了。他有很久没看见谢承€€,见到谢承€€的时候,他差点就要哭出来了,但他还是恭恭敬敬向谢承€€作揖,然后说了一句:“哥回来了。”
“我回来了。”谢承€€拉住思衡的手,“又没有别人,外面冷,快回去。”
“哥儿这几个月不送信,我都快急死了。幸好是回来了。”思衡看看谢承€€的手,又看看谢承€€的脚,后来看见谢承€€脸上多了一道淡淡的疤,他的脸一下青了。
“哥受伤了?”
谢承€€捂住脸:“小伤,别担心。”
“什么小伤,都有疤了,能算是小伤吗?”
“只要没死都算是小伤。没事,别担心。”
思衡很心疼,他盯着谢承€€眼下的疤好久,恨不能把这道疤移到自己身上。他自责地说:“可惜我什么都不会,要是我能像瑶前那样,跟着哥一起上战场,那就好了。”
“怎么,你想我们家一个都不剩了?”谢承€€拍拍思衡的肩,“好了,去吃饭吧,你的眼睛和嘴巴都要皱巴到一块儿了。”
晚上,思衡和谢承€€坐一块儿吃饭。吃到一半,思衡忽然说:“前阵子,御史台有个监察御史来过我们家。”
“监察御史?是那个刘官人?”
“是姓刘。”思衡有些忧虑地说,“他似乎知道我的身份了,哥。”
谢承€€放下筷子:“他知道什么?”
思衡害怕隔墙有耳,起身到外头看了一圈,确定没人了,又把门关上。他小声地说:“迎州捷报传来之后,刘察官就到家里来了,点名说要找我。我同他见了一面,他一见到我,就说我和哥儿长得像。后来他便说起闲话来,说到录事巷,还说起……说起娘子。”
谢承€€略有思索:“你那时候怎么答的?”
“我说,我原本是在乡下长成的,没去过京城的录事巷,哪知道那里头的人呢。我说我不认识白玉馆的梁氏,那刘察官便笑了,又问我,是否与哥儿是同母所出。”思衡后怕地捂住胸口,“我按阿郎教我的,什么都没说出去。这刘察官也未多追问,给了我几贯钱,叫我不要乱说,就走了。我没要他的钱,又找人送回去了。”
“御史台本就是监察百官之司,即便是风言传闻也可上奏,不必讲究十足证据。官员若以贱籍出身的女子为妻,御史台告到官家那里去,这个官人是一定要受罚的。”谢承€€喝了一口白水,“刘监察此番过来,是来套你话的。”
“可话虽如此,现下御史台已盯上我们家,该怎么办?若不是有风言风语,刘官人不会来问我。”
“也未必。”谢承€€冷静地说,“说不定他是想来给我们提个醒呢,他想知道这些,朝中百司自然也会有别人想知道。这不是就在给我们提醒么?”
思衡不解地问:“朝中官人为什么想知道这些?”
话还没说完,有仆从隔着门来传话:“郎君,外头有个姓赵的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