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差一点儿也要说“我也想你”,可他刚低下头,竟然看见赵敛在咧嘴笑。
真是诡异,疼得都叫唤了,还能笑成这样?
谢承€€又试探说:“你还有哪儿疼?”
赵敛噘着嘴巴说:“哪里都疼,可我只要一想到你,我就不疼了。”
谢承€€知道赵敛又在放屁了。他凶巴巴说:“你想我,我可不想你!”
赵敛立刻不笑了,仍然是装尽了可怜:“我真的好痛。”
“你屁股痛?”
“对呀。”赵敛皱着眉头,“好哥哥,我痛死了。”
谢承€€看准被子,在赵敛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你痛吧!”
这次是真疼了,赵敛再也装不下去了,哎呦哎呦地喊,差点从榻上跳起来。他知道自己的奸计被谢承€€识破了,马上哭丧个脸:“别恼别恼!”
“你就在这骗我?你说你摔了,这就叫摔了?!”谢承€€又好气又好笑,“你没皮没脸了,赵二!”
赵敛豁出去了:“我就是没皮没脸啦!”他趴在床上呜呜哭,“你不跟我一起玩儿了,你不理我了,你说跟我恩断义绝,你要我怎么办?我不没皮没脸,你就真的不跟我玩了!”
“所以你就骗我了?”
“我骗你了吗?你不管我的死活,你手底下的兵摔成这样,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是不是哪天我哭死在帐子里,你也不来看我?”
谢承€€又掐赵敛手臂:“一天到晚死不死活不活的,我说什么了?”
赵敛疼死了,但他的心比他的手臂要疼千万倍呢。他说:“你说恩断义绝,谢同虚,你说恩断义绝!”
“我说了,我是说了!我说了你就来骗我了?”
“我怎么骗你了?我确实是摔了!”赵敛掀开被子给谢承€€看自己淤青的屁股,“你看啊,我是不是摔了!”
谢承€€没想到会如此猝不及防地看到赵敛的屁股,他的脸一下子滚烫:“你滚!”
“我要是能滚,我就滚了。”赵敛把自己上衣掀开了,露出后背,“你看,我的腿,我的屁股,我的背。”
“我不看。”谢承€€背过身,“我才不想看你。”
赵敛看到谢承€€这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不看就不看,我被子弄不回去了,你给我盖上。”
“你屁股摔了,手也摔了?我就不想给你盖。”
赵敛干脆趴在榻上:“你不盖就不盖,反正我盖不了。到时候我受凉了,得了风寒,看你这么说!”
“你可真是皮厚,赵二!”谢承€€都觉得好笑,他赶紧把赵敛被子盖上,赵敛又叫起来了:“你为什么盖那么重啊?真的很疼!”
“盖都盖上啦,难道还给你重新盖吗?”
“也不是不行。”赵敛撑着手臂倚在枕头边,可怜巴巴地说,“我有些话想同你讲,你能不能听?”
谢承€€问:“我若是说不能,难道你就不说了?”
赵敛摇头,把谢承€€的手臂扣得死死的:“可别想走,我说完了你再走不迟。”
谢承€€也不看他,就看旁边奄奄一息的蜡烛。蜡烛的光那么暗,只能照亮一隅,却偏偏能把谢承€€的脸给照得一清二楚。他觉得这蜡烛很贼,和赵敛一样贼,不愧是赵敛帐子里的蜡烛。
赵敛看谢承€€也不望他,急了:“你怎么不看我?”
谢承€€转头来看他,他满意了,认真地说起来,“这么久不见你,我真是难过。古人言度日如年,自正月十五到现在,你算算有几年?我都成老叟了,头发都白了。”
“我没瞧见你哪里白头呢。”谢承€€伸手去找赵敛头上的白头发,一根都没有,气得他又拍赵敛脑袋一下,“又骗人了?”
“没有!”赵敛哎哟一声,抱住谢承€€手臂,“好哥哥,这一个月我快要死了,我饭也吃不下,水也喝不进,骑马坠马、拿刀摔刀,我就是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