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议恒也说:“这幸好是被抓了,要是真给他成功出营,传到军中,万人效仿,那这兵也别练了,营也不必有了!要围墙做什么?”
谢承€€闻声不语,抬头面向秦书枫和唐任说:“多谢二位英雄替我抓人。”
“客气了,谢将军。”秦书枫抱拳,“谢家将一向恪守军规,想必能秉公处理。”
唐任也说:“依照军规,私自出逃军营者,当斩。谢将军不会包庇自家士兵吧?”
贺近霖一听要斩,腿都软透了,跌在地上。他万万没想到翻墙的后果是斩首,何况他还没翻出去!他怕极了,苦苦哀求谢承€€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并非出逃军营!望军使明察!”
唐任瞪眼看他:“你偷偷摸摸翻墙出去,不是出逃是什么?!”
“我真真只是为了探望母亲!今个儿中秋,老母身子弱,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能不去探望?”
秦书枫不屑说:“管你是什么理由,总之军令不可违,任何人都不得有例外!如果现在开了先例,将来人人都说探望家中老母,人人都翻墙出军营,那军令又有什么用呢?摆设而已!”
又与唐任齐齐向谢承€€抱拳:“请谢小将军秉公处理。”
谢承€€有些语塞,说:“我自然会秉公处理,难道你们现在就想把他斩了不成?”
秦书枫说:“自然是越快越好。”
“我翻墙是大错,按军规是该受罚。可我要是死了,我母亲怎么办呢?”贺近霖的眼泪哗哗流,“我娘还患重病,怎么能失去她唯一的儿子!”
“你私出军营时怎么就没想过家中老母?”秦书枫冷哼,“这是禁军营,不罚,难以服众!凭什么你能逃过一劫?”
“好了,不要吵了,成何体统。”代议恒揉眉,“人是擒虎军的人,还是交给擒虎军的将军处置为好。我相信,待明日清早,谢将军一定能给诸位军士一个交待。”
谢承€€见状立刻作揖:“那是自然,请代将军放心。”
秦书枫还有话来说,但代议恒却不准他再说了,拉着两个人就要走。张延秋也走了,临走之前特意嘱咐:“谢郎,最好是能秉公处置。”
“某当然会秉公处置的,请将军放心。”
等人都走了,谢承€€才松了一口气。
“真要斩?”韩昀晖有些为难,“罪不至死吧?”
“当然是罪不至死。”谢承€€低头看着自责愧疚的贺近霖,问,“你到底有没有翻出去?”
“回军使,没来得及!”贺近霖哭着说,“我知道错了!将来我再不会私自出军营了,也再不会违反军规!请军使救救我吧,我娘只有我一个儿子,我若是死了,家里又该如何呢?我若是死了,我家就垮了!请军使救救我!请军使救救我……”
韩昀晖把谢承€€拉至暗处,说:“触犯军规,不得不罚。斩首确实是过头了,况且人也没出去,一切都好说。这贺近霖平日也是乖巧听话的,怎么偏偏在此事犯糊涂?”
谢承€€怎么知道他为什么犯糊涂,这下他是烦透了,烦心事都堆在一起。他说:“我很难做。”
说话间,谢祥祯掀起帐帘,板着脸喊:“谢承€€,你进来。”
*
谢祥祯这帐子非常冷。
也不知道哪里破了洞,总有风钻进来。谢承€€正正好站在风口,那小风就对着他额头呼呼吹,戳得脑仁疼。
谢祥祯坐在书案前,很严肃地问:“问得怎么样了?”
谢承€€光顾着额角的风了,后退半步,完全躲开风,才说:“贺近霖未私出营。”
“就问到这些?什么因,什么果,都没问?”
谢承€€又说:“今天中秋,贺近霖想回去探望家中母亲,所以翻墙出营。但还没翻出去,就被神策军的新兵抓住了,押来这里。”
谢祥祯仰头听着,刻意晾了谢承€€半晌,才问:“你怎么带的兵?”
确实是谢承€€得错,他没什么好说,干脆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