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清爽,练兵倒也合适。”韩昀晖笑说。
“天气合适,就不知道人合不合适了。”赵仕谋说,“我看你们都的新兵,好像都不是很行?”
韩昀晖说:“咱们都分不到什么尤其优秀的,凑合也能过。”
赵仕谋摇头,说:“兵不优秀,带兵就得更严厉,不要畏畏缩缩的,要让这些人都瞧不起,这军使做得也没意思。”
这话是说给谢承€€听的,谢承€€惭愧地低头,也没有为自己辩解。
三人走到营帐丛里,看见几簇新兵正抱着浴桶去洗漱,都跑着、拥着回帐,非常高兴。
赵仕谋说:“这是神策军的新兵,是今年新兵里最好的一批。”
谢承€€望着那群人,确实不错,但没有赵敛结实。他想起来二哥,问道:“太尉,二郎也来军营了么?”
“来了。”听到赵敛,赵仕谋连笑都和蔼,“他分到擒虎左一军去了,就在你边上。”
“二郎是很不错的,为什么让他去擒虎军?他到神策军都可以了。”谢承€€有些纳闷。
赵仕谋说:“小二是我儿子,我不好让他到神策军去。到哪儿都一样,若是有本事,冬试再过去,何必要我替他做呢?”
谢承€€明白了,说:“是。”
原来还是因为要避嫌,神策军是殿前司最好的军,如果赵敛选进去了,旁人肯定还会议论,所以干脆就让他到擒虎军来。
“小二性子很好,不会因为分到擒虎军就气馁,小官人就放心吧。”赵仕谋说。
谢承€€被猜中心思了,颇有些难为情:“我怕他沮丧。”
“怎么会,他能和你在一个军,还能沮丧吗?”赵仕谋说话耐人寻味,倒是把谢承€€给难住了。
谢承€€茫然望着赵仕谋,说:“要能去更好的军,二哥肯定会更高兴的。”
又深入营帐,韩昀晖回帐中去,谢承€€和赵仕谋往更深处走。
走到帐子门口,赵仕谋忽然问:“谢小将军很喜欢用枪么?”
谢承€€说:“喜欢,当然喜欢。”
赵仕谋抬头看着月亮,回忆道:“我和谢小将军一样,在很小的时候就习武进军营了。那时候军中有一个执枪高人,其枪法,堪称世间一绝。或许你听过他的名号。”
“是谁?”
“寇武勇公。”
“寇武勇公?”谢承€€自然听过此人名讳,正是大周开国将军,昌王寇慎。此人精通兵法,韬略非凡,尤其使得一手好枪。赵仕谋被称“大周第一枪”,而寇慎则是“天下第一枪”,无人能敌。
“太尉的老师,竟是寇武勇公!”谢承€€很惊讶,“若能得武勇公指教,想必死也无憾了。”
赵仕谋颔首:“惜老师的枪法,我只学到皮毛。”他惋惜地说,“如今老师已仙去三十几年,而他只有我一个弟子。”
“收徒需看缘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收的。”谢承€€道,“太尉与武勇公有缘。”
赵仕谋反问:“那我与谢小将军算不算得有缘?”
谢承€€听罢,立即跪下来说:“如若能做太尉徒弟,也不枉世间走一遭。”
赵仕谋大笑,扶他起来,拍去他身上尘土:“你刚来€€京的时候,我们曾比过一场。那时我同你说,不读书,不成帅。”
“是,我知道太尉您的心意,所以我去读了书。”
“不错,要做将帅,必须得有脑子。杏坛书院如何我是知道的,要你读书,是为了让你明白人间道理,不要愚昧鲁莽,做个什么都不懂的莽夫。文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武,今日我在军营里看见你练枪,身法还是有欠缺之处。你现在的枪法太乱,并不能长久,再练几年就要到头了。好的枪法,是无止境的,是永远都不会到头的。寇家枪就是如此。”
谢承€€知道太尉是想要把寇家枪传给他了,心中感激:“太尉若能教我,我也是死而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