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榆趴到粮仓里瞧着突然多出来的上百石粮食,再加上他们之前囤积的得有两百石了。
“不晓得他们具体抢得谁的,交公官府不可能。我们费的力剿的匪,没必要让官府占尽便宜。”
霍戍道:“马上过年了,一户人家给分上一些,剩下的就先留在手上,这东西没有人会嫌弃占地方。”
桃榆应了一声:“也好。”
经剿野虎寨一事,东南一带的匪徒几乎都老实了下来,那一把火烧得土匪人尽皆知。
东南部一带能耐大的其实也就是当初的苍狼寨和被烧的野虎寨,一举都被霍戍荡平,那些散匪原连这两个寨子都轻易不敢惹,哪里敢去惹霍戍。
说到底还是匪徒,一个寨子上人数不会太多,否则野心不会让其甘于只做匪徒。
既已打出了名声,霍戍反倒是乘胜追击,把东南部的散匪能清的清,能收的收。
次年春时,已然把东南部给平定了下来。
至于东北部,那是段赤的地盘,用不着他操心。
开春后,村里忙碌了起来,头年种植,大伙儿都想赶着时间播种,已然断了一年春耕秋播,这朝总算是能再种植,怎么能不急切赶着。
村里又挖通了水渠,设了水车,一应便捷的很。
“里正,俺家想再买点豆种来播。”
“我家里也想再添点菜种。”
一大早上,纪扬宗刚吃了早食准备去地里转转,瞧瞧今年的春播。
他们家有不少霍戍买来的人,自也不必他亲自下田耕种了。
村里却来了几个妇人夫郎,嚷着又要买这买那。
纪扬宗道:“初一的时候才去了县城采买,说了好多回了嘛,让要什么来说清楚好采买。今儿个才初三,瞧瞧才过去几天嘛!”
农户也有些不好意思道:“以前村里什么都有,什么菜种瓜种的自家前一年都收得有些,就是自家没有的、不够的,乡邻间或借或买都有。可来了这边以后自家啥都没有,一颗菜种子都得再买,想着要种的时候,这才想起来没有种子。”
“我们也不好意思总麻烦采买队伍,可以前十天半月得出去一趟采买东西也无妨,但是现在春耕时节,咱等得了那么久,可时节等不了啊。”
农户商量道:“听闻霍兄弟把东南部一带的匪徒清理的差不多了,定然比以前安生,要不然就让我们自己去买吧。”
纪扬宗倒是也谅解农户的难处,不过他有些犹豫,先把人遣了回去,转找霍戍商量。
“现在这一带确实安生了很多,只不过到县城路途遥远,寻常农户又不会骑马,若是单靠步行,一去一回一日只怕难以往返。”
他们这边隐蔽成效好,好就好在他看起来是荒郊野岭,自也就没有宽敞可以让马车通行的路。
当初来的时候费了大力,货物全转到牲口身上,板车都是拆卸了带过来的。
马车全然靠人推着拉着走。
若是开路接通官道的话,即便现在没有了土匪扰民,官府却会由着新开的路前来排查,到时候也就都知道了他们的存在。
他们是逃难过来的,并没有在当地的官府落户籍,官府知道了以后少不得打压。
说好听点他们是难民,不好听的话就和那些山贼匪徒是一样的。
并且他们的子孙后代都不能读书参与科考。
纪扬宗叹了口气:“我也晓得咱们过来的这批人心里多多少少其实都还惦记着同州,若是把户籍落在了这边,往后只怕是也就难回去了。只是同州现在还被起义兵把持着,朝廷现在连外敌都还不曾打下,谁晓得什么时候才能收复同州。”
“可若是不落户籍,大伙儿出去终归又是不便,总也不能一直都靠着采集队伍。”
霍戍以前倒也没想那么多,乱世之中能得一日安生日子过也就算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