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盈垂着眼睛不说话,赵煊又问他:“我不来找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持盈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可天下都是赵煊的了,他能跑到哪里去,晚回去一刻钟怎么了?他有理有据地开始委屈起来,他也不想哭,但见到了赵煊,他的心好像被大水冲破了一个闸口,连脖子上的淤痕都开始发作起痛楚。他把赵煊的双肩板住,把涂满药膏的脖子贴上去。
像一对交颈相靡的露水鸳鸯。
赵煊的脖子一点事也没有却平白蹭了一身药油,这只能说是一种无妄之灾了。持盈的脖子轻轻地蹭着他的,像一个亲昵讨好主人的小动物,赵煊拍了拍他的腰,示意他坐好,持盈顿时就倒打一耙:“你也打我。”
赵煊百口莫辩,他索性将错就错:“药没涂完。”
持盈就坐在他怀里,赵煊给他撒药粉,持盈的喉咙都让人家捏着,还喋喋不休、得寸进尺:“你不能打我。”
最有资格打他的就是赵煊。赵煊给他洒药粉:“怎么?”
持盈的眼睛一眨一眨,好像湖水都在这里了:“你已经打过我了。”
赵煊的手顿了一下:“我什么时候打过你?”倒是持盈打他耳光不止一回。
持盈理直气壮地说:“梦里。”
赵煊都要被他气笑了,重复他的话:“梦里。”他把药粉放到旁边的小几上,持盈分开腿正对着他:“我怎么打你?”
持盈捧着他的脸,有些觉得他不是真的,又抱着他,贴着他,白药粉有些粘在持盈的脖子上,又有一些簌簌落下来,飘在赵煊的衣服上。
赵煊看不见持盈的脸,可声音响起来了。
“你掐我的脖子,还打我的脸。”那声音真是委屈极了,“我稍微慢一点,你就骂我,我都不敢看你的眼睛。”
“噢。”赵煊的声音拖长,“我怎么骂你?”
赵煊让他把腿抱起来,不许合拢,持盈的反应慢了一拍,脸上就被打了一下,持盈都被他打得一愣,去盯着赵煊的眼睛看,那双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黑沉沉的有如渊海,持盈被吓得说不出话。
赵煊说话了,他质问:“你不情愿?”
持盈怎么可能情愿,但他害怕自己的儿子,赵煊的手落在哪里,他的身体就会随着手掌的来临发抖,他摇头:“我、我情愿。”
这句话并没有取悦到赵煊,他看起来更加痛苦了,端雅知礼的皇太子在春宫修习二十年礼仪,自囚在宫坊之中甚少外出,连一句市井俚语都没有学习过,可面对父亲,他搜肠刮肚,吐出了全世界最恶毒的话语。
他痛骂赵持盈是个表子,连儿子的操也挨得很爽,持盈就不敢叫了,他把腿抱起来,门户大开,赵煊没有任何阻碍,想怎么干他就怎么干他。
可持盈不叫,赵煊也有话骂他,他来到延福宫就是为了痛骂自己的父亲,把外敌引来又置之不管的父亲,罪孽滔天的父亲。他告诉父亲,五年前,我就在这里,听你被蔡€€和蔡攸轮着干,声音我在外面都听到了,怎么,你觉得我不如他们吗?为什么不出声?
蔡€€和蔡攸都被皇帝赐死了,尸骨都不知道落在哪里,他所有亲近的臣子都被赵煊一个个杀死、流放,自己也在延福宫里做囚徒。赵煊让他感恩,如果他不是皇帝的父亲的话,他也早就死了€€€€持盈被他吓得一边发抖一边叫,但赵煊听了一会儿以后还是不满意,他随手从案上拿来持盈早上插好的花,将整朵花塞进他的嘴巴里,持盈终于不用叫了,可花碎在他的唇齿间,花是香的,可味道有一点涩。
赵煊把精液射进去,一会儿要他合拢腿夹住,一会儿不许他留着自己的精液,总之他对持盈哪里哪里都不满意,持盈说一句话,他都要挑刺,持盈被他吓得不敢说话,赵煊好像挑不出刺来了,就静静躺在他的身边。
年轻的皇帝想要去死,但又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你骂我没用。”持盈控诉他,“你说我是个混蛋,你要恨死我了,你……”
赵煊想,你梦里的我还是挺真的,可持盈有些失神地呢喃:“你不许我给你生孩子。”
精液留在持盈的肚子里,赵煊先让他把腿合拢,可是过了一会儿又后悔了,他掰开持盈的双腿,用手指在里面抠挖,养指甲是身份的证明,赵煊也留指甲,有一点尖,捣得持盈很痛又很爽,甚至性器都挺立了起来,当然这又获得了赵煊的辱骂。但模模糊糊的时候,持盈又想到一句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赵煊的指甲、发肤、血肉、权力,每一寸都是自己给的;赵煊的痛苦、快乐、憎恨、仇怨,也同样是。
赵煊的声音顿了顿:“那你想吗?”想给我生孩子吗?
持盈抽了抽鼻子,他的脖子蹭在赵煊的肩上,微微一动,药粉就往下落:“梦里、梦里我没有‘那个’,可是我想……”
他坐直了,看起来很乖巧,很温顺,他反复确认了赵煊现在的眼神,确认赵煊爱他,他的心就化为一滩水,酸酸楚楚、委委屈屈的。
“我想,要是我能给你生一个孩子就好了,看在孩子的份上,你肯定就不恨我了,也不会骂我,也不会打我,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想要你原谅我,爱我。”
可赵煊骂他骂得对,骂他无用,无能,还要做皇帝,把事情弄得一团糟,持盈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内心冤枉极了,他感觉自己好难过,又觉得赵煊说得对,他要是厉害、有用就好了,他可以给赵煊生一个孩子,只求赵煊不要再这么恨他、骂他、讨厌他了。
持盈再一次审视赵煊的眼睛,水波亲吻船身,晃晃荡荡的宝船结彩,平安祥和的东京城:“你现在已经原谅我了,对吧?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