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煊淡淡替他补充:“蔡€€。”
萧琮告罪,赵煊不置可否:“蔡€€曾在一副御画鹰图上题跋,上面那只鹰是不是他?”
“是,是!”
鹰者,西方之禽也,其性鹫,其色苍,未闻有色白者。皇帝陛下德动天地,仁及飞走,齐阴阳之化,同南北之气,羽毛动植,易形变色,以应圣德。
萧琮说:“也正是那一回,道君放它在华阳宫里飞,竟从旁边咬死了十余只锦鸡,血淋淋地摆在圣驾前,道君天威震怒,就将它关在栅中了。”
赵煊默默地想,十几只血淋淋的鸡,他怕吓也要吓死了,又示意萧琮接着说。
可哪有什么后来?萧琮说:“那鹰被关在栅中,就哀哀地叫,不饮不食,道君亲手给它喂肉,它才吃,诸相公见了,都以为通人性,道君也就宽恕了它。”
赵煊说:“鹰要熬。不熬不乖。”
鹰是野物,非得几天几夜地不让它睡觉,才会服输。
萧琮无奈道:“道君崇尚自然之理,亦舍不得,便由它去了。”
赵煊想,也是,持盈养什么都这样。华阳宫他也去住过几回,每到晚上,里面的飞禽走兽就瞎叫唤,犹如置身山野,真不知道持盈是怎么睡下去的。
可华阳宫已经叫他拆了。
赵煊看向延福宫,清清静静的,他想,要是延福宫和华阳宫似的这么吵,福宁殿里估计也能听到,他怎么睡觉?可是,持盈喜欢吵,他喜欢睡在山泽一样的地方,这人真奇怪!
“将那鹰传来延福宫吧。”赵煊说,“从前华阳宫里抱来的仙鹤,有没有新的繁衍?”
吵就吵吧!
萧琮没好意思告诉他,那两只仙鹤都是公的,而那鹰……
“官家,那鹰福薄,已经没了。从前蔡小、蔡行做殿中监时,问道君要它去金明池上比赛,央了好久,道君便允了,谁知一个月过去,那鹰竟……”
赵煊看了看架上那只鹦鹉,不明不白地说了句:“还是你有福气,是不是?”
鹦鹉在脚架上舒展它的羽毛。
赵煊又不明不白地问:“然后呢?”
萧琮恨不得有一种法术能读赵煊的心,然后什么然后?蔡行养死了鹰,哪里还有然后?他是蔡€€的孙子,蔡攸的儿子,从小养在持盈跟前,比寻常皇子还亲一些,哪里会有什么然后?
难道道君会为了一只鹰和他计较吗?
别说是那只鹰了,他还完完整整写出了你亲外公的名字,道君都没把他怎么样啊?
赵煊也觉得这问题问得傻,一只鹰,死了就死了,若是蔡行受到什么惩罚,他还能不知道吗?
他又乱晃神地想,持盈要是还想要海东青,上哪给他拿去?辽国已经覆亡了,金国……他还没想完,王孝竭就跑上了山,在他耳边说话。
“斥候送了蜡丸来,程、李两位相公欲要陛见,官家是否允准?”
持盈离开近一月,赵煊每五天来一次延福宫,谒见的时候,都不许别人打扰,他会在这里睡一天,假装持盈陪着他,然后走出去。
“没有别人了吗?”
“没有。”
那就一定是宗磐送来的蜡丸了。
算起来,这应该是他和宗磐通的第二封信。
“叫他们来。”
第79章 花城今去人萧索 犹记春梦绕胡沙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