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逗月容道:“廿四,她说你什么了?”
月容瘪嘴道:“他就这样€€€€”月容装出一个木头脸,平视前方的样子,和赵煊平日里神情一样,“太子殿下就讲‘后妃应有规劝之德,阎娘子为何不劝陛下自爱,少用冰食?’”
持盈被她逗乐了:“好了,好了,少学他说话,成了木头脸,我要不喜欢你了。”
月容一下子就摇头乞怜,委屈巴巴的:“我年纪轻,怎么知道官家不能吃冰,官家也不告诉我,是不是怪官家?”她晃荡持盈的胳膊。
蔡攸吓她道:“完了,除娘娘外,我还没听太子和后宫哪个娘子说过话,廿四,他难得开金口,你要被他记恨上啦!”
“呀!”
“他一定以为是你教唆官家吃冰的,你等着吧€€€€不过我这儿有个办法能救你,你听不听?”
月容把目光看向持盈,持盈道:“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你少听他的。”
可月容还是不放心,她今年才十来岁,刚刚入宫,并不知这太子是纸糊泥塑的,只以为那是天下第二的人物,太子不就是将来的皇帝吗?惹了未来的皇帝,这要怎么好?于是还是向蔡攸投去求救的目光。
蔡攸果然不正经:“我轿子在外头,娘子同我回家去吧,我家里好,蔡行你亦见过,绝不说你半个字。他要说你,我打他好不好?”
月容被他这话吓得目瞪口呆。
蔡攸又对持盈道:“怎么样,官家,把廿四赏我吧?”
出乎月容意料的是,这样放肆的话,皇帝也未曾生气,只骂道:“她年纪小,你少在这里胡说吓着她。”又叫月容回去。
月容羞愤而走,走到半路里,忽然眼珠一转,回头道:“相公自己要和官家待在一处,说这些胡话赶人,真没道理!”
蔡攸回答她一阵大笑。
而持盈在月容走后,迅速冷下脸来:“你来做什么?”
蔡攸故作不知:“我还能来干什么?”
持盈掀起桌上的一卷纸,劈头盖脸扔给他:“给你,滚吧!”
蔡攸接了满怀,摊开一看,正是不许蔡行辞官的敕书,他看到“成命自朕,于义勿违,所请宜不允,仍断来章。”这几个字以后,内心顿觉大快。
他又赢了。
蔡€€让蔡行辞官,而皇帝曾不允准,能因为谁?
持盈坐在矮几子前,裙袂曳地,他把持盈的裙子踢开,自己坐到他旁边。
“我怎么就是来干这个的,你少冤枉好人。”
持盈道:“早不来、晚不来,你儿子出事了,知道来了。”
蔡攸道:“他那叫什么事,你叫他滚蛋便是了,我不差他一口饭吃。”
持盈道:“那你把这敕书撕了。”
蔡攸和他耍赖:“这么好看的字,我怎么舍得?”
持盈哼一声,还是不肯正眼看他。
蔡攸道:“求你转过眼睛看我吧,你这样我害怕。”
“怕什么?”
“你不知道,你儿子平日里看我就这样姿态,好像我带坏你似的,总这么目不斜视地从我旁边走过去。我害怕你变成他那个样子!”
持盈终于破功,赏了他半个笑脸:“你少编排他,他比你好!他亦知我病了,来探病,你人呢?死了不成?”
蔡攸就知道他气的这个:“我不来,自有人来,你跟前还缺人吗?”说的就是蔡€€,一边侍疾,一边还能给孙子辞官的事。
持盈冷笑道:“他亦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