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广袖€€袍挥出一片晕沉沉的影。
他闪到屏风后面去,张嘴就要吐,然而只吐出一些微凉的酒液,蔡攸抱着他,持盈不要他抱,和他生气,又转头自己扑到他怀里。
“你灌我干什么!你当我看不出来吗?”
蔡攸问道:“你知道我灌你,你喝干什么?”又把持盈的脸捧出来,给他擦嘴。
持盈迷迷糊糊地道:“我不喝你的酒,你不开心了,怎么好?”
蔡攸摩挲着他的头发:“你在乎我开不开心吗?”
持盈乖乖地躺在他怀里:“在乎的,在乎的。我舍不得你不开心。”
蔡攸的心都要融化了,然而门扉一动,他看见父亲正在门外,静静地看着他们。
持盈喝醉了,没有听到这样的动静,蔡攸就问道:“那你为什么喝他的酒?”
持盈想了一会儿,忽然就流了眼泪:“我也不想!”
“他是不是很不好,你是不是讨厌他?”
“是!”
蔡攸把他抱着,然而眼神却隔空和父亲对望:“他要是好,要是不讨厌,不是就没有我了?”
持盈这两年玩得越来越开,形骸放浪,可眉眼间还和少年时候一样,蔡攸发现他今天还是穿着销金红€€袍,宋尚炎德……好漂亮的红色,滚滚而来。
岁月只给他增加了一点丰艳的光芒,这种光芒被眼泪水也冲淡了,持盈搂着他的脖子,去亲他,眼角,下巴,微微露出牙齿。
蔡攸盯着蔡€€,口里说道:“官家是属小狗的,对不对。”
持盈哼哼唧唧的,知道他明知故问,不回答他,反问道:“你永远对我好,永远不辜负我,是不是?”
蔡攸笑他儿子都成年了,还说什么地久天长、永远永远,但他点头。
持盈果然笑了,他真是喝醉了,竟然敢不经润滑,就要把蔡攸的性器掏出来,要往下坐。
“那你永远比他好,我永远更喜欢你。”
蔡攸任他掏,心里却在想,好嘛,原来也不是不喜欢他,你压根离不开他,是不是?我只是一个更,然而他能向皇帝索求什么呢?他去够油脂膏,涂在持盈的穴口,持盈猫一样地叫,乖乖地承纳他。但性器却没有起来,软软地垂着,蔡攸拨了拨它:“看来是真的醉了,是不是?”
“嗯……”持盈只发出一个迷醉而难过的鼻音来。
蔡攸转头去看蔡€€,蔡€€仍然站在门口。
蔡攸送了他一个滚的口型。
然而蔡€€不滚,他眼睁睁地看着持盈坐在蔡攸的身上,销金的红纱逶迤堆叠在腰间。
持盈闭着眼睛,感觉蔡攸都捅到了自己胃里,他扶住蔡攸,叫他停下,他要去吐,要尿了,蔡攸说不许走,吐好了,尿好了,但不许走。
持盈撑了一会儿,还是坚持不住了,他抱住蔡攸,不许他动,慢慢把自己拔出来,踉踉跄跄地往外面跑。
撞到了一墙青色。
蔡太师作相时,衣青道衣,谓之“太师青”。
持盈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年,看到蔡€€这样的袍色,以为自己只有二十岁的光景,他一次又一次,扑向黄泉,又奔向曙光。
蔡€€和他一起看花,为他斫琴,他们在神功昭运石前,感受人生的渺茫。
蔡€€和他一起坐着看石头,他们两个坐在一起就行了,别的什么也不需要,他们有说不完的话。
石头是永恒的,一万年前、一亿年前就存在了。持盈却想,而他和蔡€€如何长生久视呢?蔡€€有一天老了,死了,要怎么办呢?
他不说这话,只说这石头真是永恒啊,人谁能永恒呢?连王朝都有崩塌的时候,他们说我有万寿,可我何能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