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曾说自己的生辰便是洞房花烛夜,可惜那晚被琐事耽搁了,臣打算今夜补上,陛下意下如何?”言时玉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和胭脂差不多的小盒子,放到枕边。
李淮呼吸一滞,红晕迅速从脖子爬到脸颊,双耳也红透了。
“言大人既然清楚往日种种皆是陷阱,又何必问朕是否会遵守莫须有的承诺?”他冷眼看着皮笑肉不笑的男人,语气陌生而疏离,“言时玉,朕从来没有心悦你。朕与你,从未两情相悦。”
言时玉闻言摇头轻笑,自顾自地抚摸着温热,眼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光;深如寒潭的黑眸没有一丝起伏,只映出一片雪白。
“陛下口是心非,臣看得见也摸得着。”
大手稍一用力,李淮不禁“嘶”了一声,恶狠狠地瞪向言时玉。
“陛下稍微乖一点,等会儿才不会难受。”言时玉继续手上的动作,俯身亲下去,尽管下面的人仍有些抗拒,但他能察觉到深处的渴望。
李淮拦不住作乱的手,更拦不住言时玉。
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拦。
一直以来包裹在身上的那层冰好像突然碎了,稀里哗啦落了一地,在殿中暖炉的烘烤下很快化成一滩水。
他身上沾满了水,冷的热的、他的他的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他自己仿佛是一块正慢慢融化的冰,无数热浪冲过来,一遍遍扫过他的每一寸。
男人低哑的声音是操纵热浪的咒语,肆意地在他耳边念着各种令他脸红心跳的词句。
念着念着,男人还会刻意引导他也说些平日里绝对难以说出口的话;他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直摇头拒绝,可男人总有办法让他乖乖开口。
热浪过后,一切才刚刚开始。
耳边传来清脆的声响,小盒子被打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飘入鼻间,引得李淮睁开哭红的眼睛。
他的反应有些缓慢,怔怔地看着言时玉的动作,过了好一会儿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匆匆往下瞥了一眼,他吓得脸色一白,下意识往后退又被男人拽回来。
他这块冰融化了大半,里面的部分太过坚硬,只能采取特殊的办法。
“破冰”的工具并不陌生,但他记得似乎没有这么可怖。
凿冰开始,初时缓慢地磨着,磨出一些碎冰来;碎冰化成水,更方便凿进去。
冰块平时冷冰冰的,可面临四分五裂的命运时也会疼,也会呼喊。
可惜无人在意冰的声音。
庞然大物化作刀,直接将冰块凿出一个窟窿,无数碎冰化成水缓缓流出;明明碎冰是属于冰块的,它们却更方便了刀的进出。
李淮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从小到大受到的折磨与此刻相比不值一提,偏偏他不能动弹半分。
浓郁的桂花香充斥在纱帐中。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望进情绪汹涌的黑眸中,仅剩的一点理智思考着€€€€这个人被关在阴冷的牢中好几日,纵使未受刑罚也十分疲惫,如今却不知疲倦,一副要到天明的模样。
“言、言时玉……”李淮几乎用尽最后的力气才喊出他的名字,可惜后面的话都被堵回口中,回应他的是炙热的吻。
他彻底化成一滩水了。
桂花味的水。
天色亮起来,殿中响起敲门声,青林的声音传了进来。
“陛下该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