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时玉冷着脸打断他的话:“我问你记住没有。”
“记住了。”李淮乖乖回答。
言时玉松开手,垂眸见他身上一抹红,皱眉后退半步。
“下不为例。”
李淮点头,从怀中取出丝帕,想帮言时玉擦脖子上的血,手刚抬起来,他又后退半步。
“太脏了。”他看一眼洁白的丝帕,不想让它被血侵染。
“擦干净就不脏了。”李淮把他拉回来,为他擦去脖子上的血迹;衣服上的血已经渗进去并且半干,李淮象征性地擦了几下,“要不要换衣服?”
言时玉摇头:“直接扔了吧。”
李淮刚把丝帕扔掉,不远处便传来声音。
“大人!他们早就服了毒!”
二人脸色微变,赶紧过去。
三个黑衣人倒在地上,乌黑的血从嘴角流出,和那个大夫的死状很相似。
李淮狐疑地眯了眯眼,乞丐的事没了线索,对方理应藏得更好,为何冒险派人刺杀言时玉?
难道言时玉查到重要线索,他们逼不得已杀人灭口?
李淮若有所思地看向神色严峻的言时玉,他正好抬头看手下,冷冽的目光宛若刀刃。
“属下无能,什么也没问出来。”手下自责地抱拳。
“死士。”言时玉冷冷道,嫌恶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处理干净。”
稍作歇息,众人再度出发,日夜兼程,花了整整三日终于到了城外。
明月高悬,城门紧闭,城墙上空无一人,死一般的寂静。
“难道出事了?”李淮有气无力地问道,因憔悴而发白的脸衬得眼下的乌青十分显眼。
言时玉从袖中取出一块糖塞到他嘴里,低声道:“没有,别担心。”
糖块甜腻,李淮眉头一皱,“哪来的?”
“你睡着的时候路过驿站,我买的,味道可能不太好,将就一点。”言时玉担忧地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没发烧才放心。
“嗯……”李淮应了一声,瞧见他的手下去叩门,许是用了什么密语,很快城门就开了。
进了城,一派破败景象映入眼帘。
众多将士守在城门内,就连当地的官员也在此搭了个棚子,看到言时玉仿佛看到救星,连滚带爬地迎上来。
官员年纪不大,蓬头垢面,差点儿跪到地上,扶着马头才站稳。
“下官尹轲见过言大人,见过……”尹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干笑几声:“这位大人……”
他在京城待了没几日就被派到这里,认识的官员并不多,能被言时玉扶下马的人绝非小官;再看此人年纪虽小,但气度不凡、相貌极好,莫非是皇族?
不可能,皇族怎会来这么乱的地方,他在心里默默否定。
“我……”
“内人,叫他云公子便是。”言时玉搂住李淮的腰,面不改色地回答。
李淮身子一僵,嘴唇动了动,最后只能微笑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