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如此超群绝伦,李淮又如何能不自卑呢?毕竟生辰那日,他可是把内心的倾慕和卑微都说了个清清楚楚。
“你说过信我的。”他又抬起头,亮晶晶的眸子盯着言时玉,提醒他遵守诺言。
“好。”
出乎意料的,言时玉轻声应下来。
李淮摸不准他到底信不信,索性岔开话题,一本正经道:“言时玉,朕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他几乎不在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自称“朕”,骤然听到这么一句,言时玉微微挑眉,觉得新奇,“陛下请说。”
“只有你我二人时,你不准再叫我陛下,也不许自称臣。我们之间,不必这么见外。我还是想听你叫我……”李淮扶着椅背,一条腿跪到椅子上,然后双手攀上他的肩,俯身凑到他的耳边,温热的唇贴着耳垂,轻微的嗓音带着独特的蛊惑,“叫我云煦,除了我的母妃,只有你可以这么叫我。”
只有你可以。
耳垂仿佛沾染上一颗火星子,猛地燃烧起来,惊人的热浪从上至下将冰冷的身体包裹住,火焰还在蔓延,周身被烤得发亮,隐约有“滴答滴答”的水声。
原来那是覆在身上的一层寒冰,不知历经多少年的冻结,厚得看不到里面;可惜再厚的冰也禁不住烈火的焚烧,表面的冰霜即将融化殆尽。
言时玉不适地皱眉,视线越过垂下来的发丝,顺着男人的背滑到腰……
他现在很像一只要爬上主人肩头的小野猫。
手心又开始痒,叫嚷着要好好摸一摸眼前的野猫。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回到过去,去嗅血腥味儿,去听撕心裂肺的喊叫,去看漫山遍野的尸体……
感受到言时玉的肩膀绷紧,李淮疑惑地皱了下眉,抬起头看他的脸。
不多时,光洁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李淮捏着袖子去擦,才抬起手,手腕就被他死死握住。
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浓重的杀意在眼底翻涌。
李淮愣了一瞬,随即装出恐惧又担心的模样,红着眼睛想要把手腕挣出来。
“言、言时玉……你怎么了?”他浑身发抖,想靠近又不敢,进退两难。
“没什么,陛……你的要求,我会考虑。”言时玉的眼神慢慢恢复冰冷,他松开李淮的手腕,又拉回去,撩起袖子,看到腕上有些发紫的痕迹。
紫红的印子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考虑要折断我的手腕?”李淮想把手拿回来,挣了一下没成功,也不再挣扎,任由他拉着。
“如果是,你愿意吗?”言时玉顺势把人拉近,目光执拗地盯着他,宽大的手掌虚虚握住纤细的手腕,仿佛随时都能把这手腕折断。
李淮不假思索:“愿意。”
言时玉闻言松开手,情绪不明地笑了一声。
李淮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皱眉问:“你笑什么?”
“笑……”
二人面色微变,同时听到脚步声。
言时玉不悦地看向门,李淮绝望地闭上眼睛。
伴随着一声惊呼,茶杯“哐当”砸到地上,沾着茶叶的碎片七零八落,热腾腾的茶水宛如一滩新鲜的血。
雯兰脸色煞白,瞪大双眼看着桌后亲密的二人。
泛着厌恶与杀意的目光仿佛一支利箭,将她牢牢钉在原地。
完了……